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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8元,学校书店里刑法教材的价格。
张若琳摸了摸封皮,把书插回原来的位置,手还没离开,书架对面冒出一张婴儿肥的脸,矮着身子透过缝隙看她,“同学,这是最后一本,你要买吗?”
张若琳觉得这人脸熟,还没说话,婴儿肥绕过书架到她这边。来人脸蛋看着显嫩,个子却高张若琳一个头,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你们法学院不是发了教材么,你买教材做什么?”
这颇为熟稔的语气让张若琳恍然想起来,是在同乡会上见过一面的师兄,还分在一个小组玩过游戏。
“樊。。。。。。”张若琳一时叫不出全名,拖着长音不知如何结尾。
“樊星烁,”男生瘪瘪嘴,作无语状,“繁星闪烁,我这么独特的名字都记不下来,你名字这么普通,我都记得,张若琳同学。”
张若琳尴尬又无奈地笑了笑,明目张胆撒谎,“当然不是了,想叫一声樊师兄,但是对着你这张高中生一样的脸,实在叫不出来。”
樊星烁若有所思地挑挑眉,大概是屡屡被质疑年龄,他似乎是无所谓答案,笑说:“叫大名就行,更多人愿意叫我繁星,人类是贪图便利的物种。”
张若琳难得反骨:“师兄,买书?”
樊星烁不接这个尊称:“我又不是你们法学院的,哪门子的师兄?”
张若琳想了想:“那。。。。。。表师兄,你们土木学院的也要学刑法么?”
樊星烁被这个称呼逗笑,眼前的女孩高高瘦瘦,梳着黑长的马尾,军训晒黑了些,脑门光亮,素面朝天,如果再架上黑框眼镜就是一副典型的书呆模样,不想一言一语竟挺有意思。
“我选了法学院的双学位,周末就开课了,教材还没买,听说高莹教授可不好应付,到时候治我一个态度不端之罪那还了得,”樊星烁拣出那本刑法教材,“你呢,我看你翻这本书有一会儿了,你们本学院的不都配发教材了么?”
提起高莹教授,张若琳够懊恼的,从课上开小差开始,她这一天就跟水逆似的,就连买个教材,都因为囊中羞涩而迟迟不能下手。
这个星期家教收入两百,往饭卡里充了一百,再买了三支笔,三本笔记本,一本四级词典,办了市政交通卡,口袋里只剩下孤孤单单的二十块零五毛。
“不小心弄丢了。”她讪笑。
樊星烁:“那,这本还是给你吧,你们专业课比较重要。”
张若琳摆摆手:“不用不用,师兄不是周末就要上课了么,我的课在下周呢,等等周一应该就补货了,再不济我问师兄师姐借一本也行的。”
“也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谢了。”樊星烁取走书,快速结账买下。
两人一同离开书店,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樊星烁忽然问道:“后来的同乡会你怎么不参加了?”
同乡会,张若琳只参加过一次,受陆灼灼之托,去看看陆灼灼高中时代的男神现在过得如何,最终打听到名草已有主,人还带着女友参加同乡会公然秀恩爱,陆灼灼死了心,张若琳也没有在同乡会获取太多亲切感,军训结束后再收到同乡会邀请,她便以兼职时间冲突为由拒绝了。
陆灼灼与张若琳是高中同班同学,性格南辕北辙,却成了最好的闺蜜,也算是阴差阳错,去了对方想考取的学校。张若琳第一志愿是上海F大的王牌专业,第二志愿才是Q大法学,虽说Q大比F大整体分高,但F大王牌专业录取分高于Q大法学,掉到第二志愿录取。陆灼灼是艺术生,但文化分还是没达到Q大,去了F大。
如今张若琳在北京,陆灼灼在上海。陆灼灼火中取栗失之交臂,而张若琳。。。。。。
在超市遇到陈逸的时候,她觉得或许自己比陆灼灼幸运,一切都是歪打正着。
可她如今也不知道,这份歪打正着,究竟是不是幸运。
“是觉得这种联谊目的性太明显吗?”她久久没说话,樊星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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