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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门窗都紧闭着,阴沉的天光映照在萧濯脸上,显得那张英俊的脸格外平静和冷漠。
上辈子他筹谋了五年才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虽然最后功亏一篑,但这辈子他绝对不会再输。
他一定会让皇帝活着,清醒地看他登基。
只不过这些话就不必跟李德忠说了,萧濯将那些从少时就翻滚在心里的恶意跟戾气藏进心底,面无表情吩咐他给薛斐和楚风传话,让他们继续派人盯着司礼监,若有异常随时来报。
如今周源招供,证据确凿。
他知道殷殊鹤绝对不会等太久。
果不其然,三日后楚风跟薛斐来广平苑传来了户部尚书周守正不堪受刑,在诏狱里供出与司礼监掌印常德益合谋贪墨赈灾款的消息。
皇帝大发雷霆,被刺激得更是几欲咳血。
在看过秘密账本跟两人勾结往来的信件以后,命锦衣卫直接将常德益缉拿归案。
“今日卯时锦衣卫去的时候常德益正搂着一个宫女在榻上睡得正香,那场面……简直不堪入目。最可笑的是听到房门被人撞破的动静,他还没睁眼就要发怒,结果看到锦衣卫按着绣春刀站在他榻前吓得大惊,一脚将那个宫女给踹了下去。”
“一个年过半百的阉人,当真愚蠢可笑……我在暗中看着,他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惊恐地向抓他的人叫嚣,问他们知不知道他是谁,还说要找皇上。”
楚风扬了扬眉稍道:“现如今落到锦衣卫手里,应该也嚣张不了多久了。”
听完楚风的话萧濯什么都没说,只问了一句:“还有呢?”
“还有?”楚风愣了一下:“没了啊。”
这不是该汇报的事情都汇报完了吗。
萧濯抬眸看了他一眼。
薛斐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低声道:“如今常德益倒台,牵累之众必定甚广,皇上下令彻查司礼监上下,司礼监如今人心惶惶,殷公公处事圆滑,趁机收拢了不少人心,想来要不了多久司礼监就要变天了。”
萧濯没说话。
殷殊鹤既然出手就不会让这件事牵连到自己,更何况他在东厂埋了自己的钉子,便是常德益回过神来想要反咬一口,那些对殷殊鹤不利的话也绝对传不到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一直想利用宦官集团平衡世家之权,现如今常德益闹出这般丑闻,眼看着世家即将占据上风,皇帝一定会急于将这件事压下去。
换句话说,常德益必死无疑。
而殷殊鹤则要不了多久就要高升了。
见他久久不语,薛斐跟楚风对视一眼默默退下,听到书房门被关上的声音,萧濯起身走到内室,将压在枕头下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日他原本是想将这两件亵衣撕碎了直接丢出去的。
向殷殊鹤证明他既然当不起他的厚爱,那他不是非他不可。
可攥着衣裳的手青筋毕露,最终还是命李德忠拿去清洗干净。
可洗过之后就没了之前他熟悉的那股味道。
萧濯静了片刻,像上辈子一样打造一条锁链将殷殊鹤拴在床榻上任他施为的扭曲欲望再次冒了上来。
或者造一个巨大的黄金囚笼,将他关在里面,在往他嘴里塞上口枷,不许他再说任何惹他生气的话。
可是不行。
重活一世,萧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竟然多了心软的毛病。
想到那晚将人压在榻上,在盛怒之下几乎要做到最后,却在最后一刻生生刹住了车的憋闷。
萧濯面无表情地想,这未免也太不公平。
他活了两辈子都这么喜欢殷殊鹤,殷殊鹤却不肯爱他。
他究竟得伪装成什么样,才能让他的督公心甘情愿跟他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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