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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连句吩咐都不用,果然是用惯了的丫头。
沈缇手肘压在桌子上,撑着额头,使劲揉了揉太阳穴。醒酒汤效力起来,果然脑子清醒些了。
睁开眼想说话,一看到殷莳,又别开眼去。
“咳……”他犹豫了一下,称呼殷莳,“娘子……”
殷莳打着哈欠的手顿住,掩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狡黠的眸子。
“这么喊我真不习惯呢。你我姐弟,即便成了亲,这份血脉相连也不会变的。”殷莳咬着重音说,“表弟,不如还是喊姐姐吧。”
过门第一回合,要先把身份、地位、关系定下来。
殷莳是必要坐实姐姐这个身份的。
因为姐弟之间,姐姐年长为尊。姐姐说话,弟弟怎么也得听一听。可夫妻之间,夫为妻纲,妻子必须尊敬丈夫,服从丈夫的话。
娘什么子。
一声“娘子”,妻便从了夫权。那可不行,可不能让小表弟倒反天罡。
得是姐弟。
血脉压制,弟弟该听姐姐的话。这才对。
沈缇松了口气。
这件事上他没有殷莳那样的曲折心思。只是单纯地觉得让他改口叫娘子,怪别扭的,还不如叫姐姐。
殷莳本来就是他姐姐。
他从善如流,立刻改口:“姐姐。”
但那眼睛只看着旁处,并不落在“衣衫不整”的殷莳身上。
殷莳嘴角含笑,扯了扯身上的衫子。
看我呀,小朋友。一辈子很长呢,不能一辈子这么躲着避着的。
姐姐长衫长裤呢,怕什么。
早点适应吧。
只是葵儿还在身旁,这话不好明说,只打着哈欠说:“你去洗洗吧,我看你醉得厉害。”
沈缇立刻就起身往净房去了。
有点像逃。
他进去了,殷莳哈欠连天,看看净房,又回头看看拔步床。
葵儿气死了。
“你想什么。”她压低声音警告她,“姑爷很快就出来了,你得在这儿等着。”
怎么还想着趁这空档回去再睡个回笼觉是怎么着?
“知道了。”被识破了,殷莳悻悻,“我等他就是了。”
葵儿头疼:“哪有新娘子自己一个人呼呼大睡的。”
今天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啊!
殷莳惆怅叹气:“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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