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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溪赠与他一记白眼,换了另一只手去掀那衣袍,“给我瞧瞧,昨日磕到,今日碰一下还能这般疼?你不知道吧,你唇都没有血色了。”
祝煊难得慌乱,抓着她两只手困在自己手里,“无大碍,睡吧,自己盖好被子。”
沈兰溪盯他一眼,忽的垂下了脑袋,被他紧抓着的手也不挣扎了。
“?”
不等祝煊反应,便听得这人忽的啜泣两声,很轻,像是微风拂过鬓间的发一般。
“别哭。”祝煊脱口而出,“给你瞧便是了。”
话音刚落,面前的脑袋抬了起来,哪里有眼泪,便是眼眶都不见红的。
沈兰溪才不等他与自己算账,仰着脑袋骄矜道:“自己脱给我瞧。”
她已不是方才的沈兰溪了,谁让他不让她碰的?
这话,祝煊的思绪瞬间飘了,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沈兰溪!好好说话!”他低斥,只是语气里的恼意是对他自己。
沈兰溪忽的凑近他,伸手,温热的手心贴在了他脸上,很烫。
“郎君想到什么了?怎的这般面红耳赤?”她故意勾他,声音又软又娇。
祝煊深吸口气,放弃了过去与长辈守岁的打算,脱靴上炕,把那闹人的小娘子塞进了锦被里,“睡吧,不是困得紧?”
沈兰溪被他卷成了蚕蛹,乖乖的平躺着,视线落在他的腿上,“你给我瞧瞧。”
方才是玩闹,但她确也关心他膝盖。
能给这人疼得脸色煞白,想也不是他说的无碍。
祝煊叹息一声,在她明晃晃的视线下,慢条斯理的把那红肿的膝盖露了出来。
沈兰溪顿时瞪圆了眼,蛄蛹两下,凑到他跟前,“你这是怎么了?给人打了?”
祝煊把她抬起的脑袋摁回去,“不是,跪了祠堂。”
他编不出谎来,也不想骗她。
他未明缘由,沈兰溪一想那两个晚上他未回来,还有自己吃的香喷喷的烤鸡,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就说这人怎么会主动陪她犯家规,原来是自己偷偷去领了罚。
错犯了,罚也受了,一板一眼的木头。
“母亲罚你的?”沈兰溪问。
“不是,我自罚的。”祝煊说着,便要把裤腿放下去,却是被她一把按住了手。
“还未上药。”沈兰溪道,又咕哝一句,“你其实不必如此,要罚也是该罚我。”
“主谋者是我,行事人是我,罚你做甚?”祝煊说着又轻声一笑,罕见的表露情绪,轻声问,“心疼了?还是自责?”
四目相对,一人温切,一人仓惶。
沈兰溪都担心自己那颗心会从嗓子眼跳出来,激烈得让人心慌。
他俩之间,向来是她调戏他的,何时被他这般瞧着问过,还是吐露心意的话。
“这屋里有药吗?还是我给你回去拿吧。”沈兰溪说着便要起身,却是被人从身后一拽,跌坐在锦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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