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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莞宁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颇为兴味地看着罗霆。
罗霆俊脸闪过一丝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不是要去太子府吗?当然得穿戴一新,免得被人笑话。”
唯恐罗芷萱再打趣,连连催促道:“时候不早了,再不动身就迟了。快些上马车。”
罗芷萱这才放过了他,笑嘻嘻地上了马车。
罗霆骑着乌云踏雪,慢悠悠地跟在马车边。
自小一起长大,彼此熟悉,也不用太过避嫌。顾莞宁索性吩咐琳琅撩起车帘,方便说话。
“罗大哥,你不是一直在国子监里读书吗?今天可不是休沐日,怎么会有闲空送我们去太子府?”顾莞宁含笑问道。
罗霆随口笑道:“我特意告了假。”
罗芷萱立刻拆台:“你哪里是告假,明明是装病逃学。要是被爹知道,你又要挨板子了。”
顾莞宁将头扭到一旁,轻笑一声。
罗霆的脸迅速地掠过一丝暗红。
不过,他生性洒脱,也没扭捏作态,摊摊手道:“挨板子也没办法。我爹明知道我不喜读书,也没读书的天分,非让我进国子监。每天读那些四书五经,读得我昏昏欲睡。”
顿了顿,又自嘲地笑道:“国子监里授课的翰林学士们,见了我没一个不头痛的。看来,我日后少不得要成为国子监里的反面典型了。”
顾莞宁微微一笑,温和说道:“罗大哥何必妄自菲薄。人各有长,你只是不喜欢儒家学说罢了!若是换了法家的治学之术,你必定比别人学的好。”
前世罗霆做了刑部尚书,执掌探案刑名,敏锐果决,无人能及。
罗霆陡然动容,眼中熠熠闪亮:“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顾妹妹是也。”
“我确实不喜欢儒家那一套。倒是喜欢看些杂书,诸如游记野史杂学探案之类的。可惜,爹总说我不走正途,硬逼着我读书参加科举。”
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实在厌恶这些东西。想说服我爹,从国子监退学。我爹嫌太丢脸,硬是不肯点头同意。”
罗尚书当年是状元出身,才学出众,名誉京城。深受元佑帝器重,不到四旬,就做了清贵的礼部尚书。
罗尚书只有罗霆这么一个儿子,对他期许极高。只可惜,罗霆天生不喜读书,对科举兴致缺缺,反而对一些“歪魔斜道”的书颇有兴趣。
罗尚书失望之余,总想着要将罗霆“引”回正途。戒尺足足打断了五把!
顾莞宁和罗霆一起长大,对这些自然也清楚的很,忍不住笑着说道:“你既是不喜欢读书科举,总这么在国子监里晃悠,岂不是虚度光阴。”
罗霆在国子监也是声名赫赫的人物。
上课时偷看杂书,课业考核总是倒数,时常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告假逃学……罗尚书每次见了国子监林祭酒,都觉得颜面无光。
回来之后,少不得又要找来戒尺好好“教训”罗霆一番。
“这些话,我不知和我爹说了多少回了。”罗霆一脸无奈:“可他就是不听,硬是逼着我去国子监里折磨那些翰林学士。”
罗霆诙谐的自嘲,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顾莞宁笑了片刻,正色说道:“罗大哥,我相信,你将来必能找到自己擅长之处,做出一番事业。到那个时候,不但罗尚书会对你刮目相看,那些曾经轻蔑瞧不起你的人,也会为自己的有眼无珠羞愧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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