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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李约见过季氏那个小姑娘,长着一张圆圆的脸,不怎么喜欢说话,胆子很小,经常会躲在季太太身边,或是缠着常宁不放手。
李太太在季嫣然出生之前曾生下双胞兄妹,可惜女儿当晚就夭折了,季太太很是伤心,几年之后终于又有了女儿,全家都将季嫣然宠在手心里。季大人又是个喜欢自夸的人,非要将女儿的名字取做“嫣然”,夸赞自家女儿有惊世之貌。
他知道李雍和季嫣然结亲是后来的事,想到当年常宁喜欢这个丫头,他与季大人又有些交情,就给李老太太写了封信,让李老太太从中照应,至于将来李雍和季氏会如何,他也不会去管。
葛先生将这几天的事都说了:“三奶奶还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从今天开始将李文庆那边的盐也断了,每日就送些没味道的素斋。还发下话来,若是这两天做法依旧不见成效,干脆找我‘算账’。”
“李文庆这次是遇到硬茬子了。”
李约丢下手里的书,这倒是很聪明的做法,先将李文庆约束在房中,然后逼着他发怒,这样就可以将鬼魂怨气无法消散全都怪在李文庆头上。
从前常宁说季嫣然沉稳有余,聪慧不足,现在看来她倒是料错了。
“这几天多布置些人手,”李约道,“太原要有大事了。”
葛先生道:“会是什么大事?李雍踩下李文庆掌家吗?那也不算太原府的大事啊。”
李约笑而不语,半晌才道:“给我准备车马,我要去栖山寺看看释空法师。”
“那我怎么办?”
“听李雍和季氏的吧!”
葛先生有些惊讶:“就这样?”
李约不再说话,葛先生转眼就笑起来:“好,好,好,我也许久没有这样痛快过了。”
……
李文庆将桌子上的饭菜全都掀翻在地,瞪圆了眼睛:“不是说斋饭就行吗?怎么连盐也不放了。”
丫鬟跪在地上:“道长说法事没起效用是因为我们的心不诚,从现在开始全族上下都要吃这种饭食,就算是老太太自己也是这般素净……而且还在城门口搭了棚子,请城中的百姓也吃……这些……”
这样一来,李家的事就真的要传得人尽皆知。
李文庆的怒气“腾”地一下到了喉口:“她们闹够了没有。”
这几天被关在屋中,天天听钱氏在耳边念经,他已经忍不下去了,江家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江大小姐素来脾气不好,万一恼起他来……他可不想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老爷,您就吃一点。”
李二太太话音刚落,收拾地面狼藉的丫鬟就尖叫起来:“头发,这里面有头发。”
面条里面竟然混着一缕缕头发,李二太太惊诧地瞪圆了眼睛,下人们抖如筛糠。
“方才还没有,方才还没有……有鬼……真的有鬼……”
“丞哥,”李二太太顿时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你就不能托梦给母亲,让母亲都知晓吗?”
李文庆看着一屋子的狼狈,眼睛中仿佛要冒出火来,这根本就是在捉弄他:“那白胡子道士呢?”
下人立即道:“就在……堂屋的院子里开法坛……”
李文庆转身摘了墙上的长剑就向外走去。
李二太太见到这样的情形,吓得魂飞魄散:“老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李文庆满脸戾气:“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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