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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道触目惊心的旧伤疤,几乎贯彻耳后。
狰狞丑陋。
是当年和亲留下的。
面前青年没有接话,缓缓起身,垂下的衣袍轻得像一片雪。他目光望向窗外,面容笼在昏光里,显得有些冷漠。
“臣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
观水寺禅房清幽,重重花木掩着小径通往深处。
赵灵芸暂住在最左侧的一间客房里,地方不大,但门前打扫的干干净净,种了排叫不出名字的药草。
赵灵芸解下药篓,请两人进去。
客房狭窄,五脏俱全,一跨入门就能看见地上破旧的药炉。炉心艾草还未烧透,明灭着一两点固执的火星。她弯腰从中倒出半碗黑漆漆的药汁,走到床榻前。
半透纱帐挂起。
秋意深浓,屋外梧桐花被风打的摇摇欲坠。榻上的少年冷汗打湿额发,他咬着牙关,俊朗的眉紧蹙,可见在梦中也睡得不安稳。
汤匙碰撞在瓷碗的声音,在一片宁静中显得格外清晰。赵灵芸为少年抚平眉结,话音轻柔。
“这是我师弟……”
辞盈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陶术,对方神色稀松平常,并没有半点心上人与其他男子举止亲昵的失态。
她不由怔忪。
莫非是这少年年岁轻,陶术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五女郎。”
赵灵芸唤回她的神游。
这个受到诸多追捧,却始终待人和善,贵贱无二的少女,眼中第一次有了乞求之色,“师父过世后,我们原本计划是要往北去。谁成想路遇仇家,师弟为我挡了一剑掉下山崖,醒来记忆如七八岁孩童。”
以葛圣手的行医风格,注定有人爱之,也有人恨之。
只是没想到生前结下的仇,死后成为险些刺穿儿子心脉的利剑。
“我依照以往此病对应的法子,给他治了半年,不见任何起色。”赵灵芸苦笑,低头看着碗里滚烫的药汤,“之后更是翻遍古籍也没找出真正病因。”
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传说的萤火芝。
作为孤女出身,葛圣手于她而言便如再世父母。
赵流景是同门师弟,也是师父留下的唯一血脉,岂有撒手不管的道理?
她的烦愁氤氲在热气中。
辞盈想到病骨支离尚且药石无医的江聿,一时间感同身受,心脏抽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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