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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黛娥脑子里出现了很多画面,冷荷笑的样子和云裳重叠,每回醉酒晏南修从来只要她一人,他们胸前的那块玉,以及云裳无意中提及怀渊像王爷吧。
在云裳面前她才是个倡优,自己苦心维护的琴瑟和鸣那么虚幻。
如此不堪一击。
霜华之月菊花正旺,埭丰街集齐了所有颜色的鲜花,每个花摊前都少不了大堆大堆的各色菊花,加上一些海仙牡丹之类的鲜花,在此争奇斗艳。
埭丰大街是京都有名的鲜花一条街,有些名贵的鲜花在京都方圆几百里生不出,都是外地用冰桶裹着送入京都,早早就被富贾们预定。偶尔多出来了一些就入了这花市,奇货可居的鲜花,要一根金条才能换得一支,被专门的掮客盯得紧俏。
晏南修策马而来,老远就闻到了各色香味,经过花摊前他行慢马速,左看右看后,指着一大簇鲜色的牡丹对莫凡说:“这些送去给云小姐。”
“是。”
常源楼掌柜的早早的在门口迎着,看到宁王就鞠躬哈腰的把他请上了楼。
屏风一推都是些熟面孔,当然也少不了他三弟。
老酒换新瓶,这些人一聚少不了那一套,晏萧行身边趴着一身红色的女子,晏南修觉得红色披在有些人身上简直是糟蹋。
舞妓穿着轻薄的纱衣,在厅中跳着舞,不着片缕的小脚赤裸裸的随着曲子舞动,晏南修的心也被勾得一漾一漾的。
脚是好脚,人却不能入眼。
“二哥,这边坐。”晏闲双指了一个位置。
很难得他今日身边没有女人,晏南修多瞧了他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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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闲双长得像褚家人,眉目英气就是那身子骨像根竹竿似的从头窄到尾,这几年也没多生出一点肉出来,而且有越长越寡随风欲倒之相。
晏萧行对着门口候着的伙计招呼,“宁王到了,开席吧。”
看到吕铭昭就坐在他对面,晏南修心想什么时候他们混在一起的,在此之前的宴请可是查无此人。
吕铭昭举起酒杯对他一敬,“宁王好久不见。”
晏南修眉目一挑,“不算久。”
吕铭昭略微尴尬的把酒杯一举,悉数饮尽。
几道菜上完后晏闲双突然开口,“吃来吃去都是这些也没新菜,不如萧行,把你那道‘一点红’再上一次。”
晏萧行得令,响指一打很快一只活猴被牵了进来。
伙计麻利的推了一张空心桌和一个热腾腾的油锅到了席间,桌子上猴子除了脑袋露在外头,整个身子都没到了桌子下面,几个木腿一夹,活猴除了眼珠子在转,其它地方都被禁锢得死死的,‘呜央呜央’发出可怜的哀嚎。
“二哥看好了,这道‘一点红’鲜美绝伦,等会一定要好好尝尝。”
只见伙计拿着一根小孩子手腕大小的空心铁管,顶住了活猴的额间,那猴子闪着惊恐的眼睛,抬着眼看着铁管从额间的铁钉入,额间瞬间流出了一缕鲜红,都是骨头没流出多少血来。
猴子大概是痛极了,龇着牙想扭动身子,何奈被固得扎实,半点都动不了,接下来旁边油锅里滚着的油从铁管中灌入,活猴‘叽吱’的叫了几声,睁着两颗圆滚滚的大眼珠子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来趁热,这时的猴脑最是鲜美。”
晏萧行招呼着伙计,把一把又长又细的铁勺,从额间那个红心中间伸了进去,拉出冒着热气白花花的脑花。
猴子的死状惨不忍睹,晏南修胸口泛起阵阵恶心,心似灌满了热沙绞得又痛又涩。
他霜冻般眼睛里,闪现出宁丹城墙上母妃到死都没闭上眼,眉心那一抹血成了他永远的噩梦,他的人生从那一刻全部翻盘。
从此对他对渴求不到的爱,强烈又执着。记忆深处某处不知的尘土,被这残忍的一幕哐哐当当的全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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