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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安关掉床头的灯,借着手机的光线回到了沙发上,软着嗓子温温的道,“睡觉啦,晚安。”
晚安。
他在黑暗中细细的咀嚼着这两个字,仿佛有一根羽毛从他的心尖上擦过,痒痒的触感,若有似无。
似舒服又似折磨。
很久之后,每每一人独自躺在黑暗里,这样用温软的嗓音带着亲昵的语气道出的两个最寻常的两个字,都成了他夜夜失眠,辗转反侧的忆和狂。
也许是房间里充斥着他的气息,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好的宋安安很快就枕着自己的手臂安稳的睡着。
一觉安睡到天亮。
宋安安醒来的时候,天色才刚刚的擦亮,她小心的掀开身上的毯子站起来,病床上的男人还睡得很成,匀称的呼吸,舒展的眉目,英俊得无可挑剔的五官轮廓。
她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就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准备出去。
才转过身,她就看到正坐在轮椅上冷冷的看着她的叶秋。
宋安安抿唇,低低的走了过去,“伯母您好。”
其实按照她和战砚承已经领证结婚的事实,她理应叫面前的女人一声妈,不是她不愿意,只是她不想再刺激她。
在这世上她最对不起的人不是战砚承,而是战夫人,她很清楚。
她原本以为被叶秋发现她在这里,她一定会大发雷霆,甚至马上就让保镖把她扔出去,但她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让佣人推着她进去了。
宋安安看着她坐在轮椅上的背影,白色的袖口下的手指用力的绞在一起了。
她在他的面前说的那么坚定,其实也不过是在用力的想要追求,现在看到战夫人,她心头有覆上一层薄薄的无力和茫然。
叶秋推门走进病房,然后示意佣人出去,自己一个人呆在病房里等着。
战砚承早在宋安安出去的时候就醒来了。
“妈,”
他睁开眼睛,望着早早的出现在自己病房的母亲,心头的沉重压了下来,他淡漠的嗓音带着沙哑,“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来得很晚,”
叶秋静静的道,“我昨晚十二点的时候才过来的。”
她就在外面的轮椅上坐了一夜。
战砚承的眼中先是震惊,然后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如一块上好的墨玉,透着沁凉的温度,“妈,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叶秋闻言就笑了出来,“你真的知道么?”
战砚承的眼神对上叶秋眼中的暗沉和讽刺,他听到她冰冷的声音夹杂着嘲弄的笑意,“你现在是想告诉我,你还是无可自拔的爱上了宋安安,真的准备跟她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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