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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娘没事,你沉稳些,莫教旁人笑话。”
原来这妇人是郭威之妻,柴守玉。
史德珫转向萧弈,责骂道:“史、郭情同一家,奴仆救主本是分内之事,你岂敢受夫人之礼,还不请罪?”
“史郎君言重,可别再责怪老身的恩人。”柴守玉含笑转向萧弈,问道:“义士原来是史府中人?”
“是。”
“少年英雄。”柴守玉并不因萧弈的身份而改变态度,反到勉励道:“见到你,让我不由想到夫家年轻时,当年他哪是节度使,也是出身贫寒。”
史德珫道:“夫人谬赞,小乙不过是舍弟院中陪练武艺的奴婢,会些粗浅拳脚,岂能与郭公相提并论?”
萧弈屡被贬压,却没有自怨自艾,略一思量,明白了史德珫的心思,意在强调搭救郭家妇孺的不是他个人,而是史家,继而促使郭家答应联姻。
他遂顺势道:“我受史家栽培,方有一技之长,郭节帅凭的才是真本事。可惜今日不能一睹节帅英雄风采。”
柴守玉闻言,再次看向萧弈,深邃明澈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审视之意。
忽然,她神色一变,问道:“你受伤了?”
萧弈低头一看,才发现右臂衣裳已被磨裂,里面皮肉模糊,那是他撞开惊马摔在地上时擦破的。
第9章留恩情
“回夫人,只是皮外伤,不要紧。”
“如何不要紧?你是郭家的恩人。”柴守玉忙道:“二郎,扶小乙回府疗伤。”
————————
郭府的火已经扑灭了,冒着烟气。
萧弈随郭侗到东边庑房坐下。
“鹊儿,你去端盆煮过的盐水,再把金创药拿来。”郭侗吩咐了下人,又道:“我先给你清洗伤口,会很疼,忍着些。”
萧弈道:“不敢劳郭公子,我自己来。”
“叫我‘青哥’就行,我小名。你救了家母,那便是我的恩人,不必瞎客气。”郭侗道:“也别信不过我,我从小就给阿爷拾掇伤口,手艺很好。”
“那就多谢了。”
萧弈昨夜遗憾没在酒宴上改变命运,今日结识郭家,正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考虑过是否开口投奔郭家?终是否定了,且不提会留下三心二意的印象,郭家也不敢得罪史家。
郭侗也没问他要什么回报,这份人情,想必是报答给史家的。
萧弈的袖子被剪开,郭侗熟练地舀起盐汤,对着伤口便淋下去,然后用细布擦拭着上面的泥污。
剧痛传来,萧弈额头上青筋暴起,紧咬牙关。
强忍、再强忍。
终于,伤口被洗净,郭侗开始给他抹药。
“端的能忍,你不赖。”
“习惯了。”萧弈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看你也像惯受伤的,但没见你身上有其它伤痕。”
“在看不到的地方。”
“打过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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