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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着再有什么落下来砸到她,皇帝在内寝中间的位置放下她,“别往前去。”
瞧着她点头了,皇帝挽起衣袖过去床边检视,比对后,他转头笑道:“不要紧,是榫卯处松动脱出来,拧上就好。”
他找一处对起来,也不用锤子,合掌成拳砰砰砸下去,那一处就接上了,又换到下一处,也是如此做法。
崔兰愔就搁那里看着,再没有这样的皇帝了吧?
白天理着国事,晚上睡塌了床,还要自己做木匠将床修起来。
又想到初见他时,那副不沾尘世的超脱样子,这会儿却是有板有眼地行着如此接地气之事,比对下,还真是喜感。
等皇帝再一次抡起拳头当锤子砰砰砸时,崔兰愔再忍不住,“咯咯咯”
地笑得如花枝乱颤。
皇帝瞥来一眼,“为你这笑,我这活儿就没白干。”
崔兰愔那点不顺畅就没影了。
花了一柱香的功夫,皇帝给各处都接好了,他掸手过来:“虽比先前牢固,这床也得换了。”
“这床是老太后精心为我选的,才睡了两日我就要换,我怕她再多想。”
别的都可将就,这个却不行,皇帝就道:“不用你开口,我来想法子。”
“你别又……”
“放心,明日你只管往前头去,到时床自己会塌了。”
想就知道,他是准备让四个麟里的一个掀房顶给床弄塌了。
谁家好好的会换床,以两人现在的情形,想也知道为的什么。
那样不比被现场瞧见床塌了少丢脸,崔兰愔不由捂脸:“没别的法子了?不如等阵子找个合适的理由再换吧。”
皇帝不置可否,过去卷起床被子,拉她去了外间罗汉榻上,将方几撤下,搂着她躺下来,忽然道:“你要愿意在这里,也使得。”
理解他话中之意后,崔兰愔忙摇头,妥协了:“还是让床塌了吧。”
两人要是在罗汉榻上行了那事儿,她是做不到在这里见客了。
皇帝给她狠狠搂到怀里,到底在她唇上肆虐了一番,上下左右其手后,他颓然叹了声:“我这会才悟到了,你心气儿不顺的时候,我只做应声虫就好。”
崔兰愔却不肯承认:“我才没那样小心眼儿。”
“果然是吃一堑长一智。”
皇帝继续感慨。
昨日见识了皇帝发怒是何样后,今日西阁里很是和谐。
几位阁臣心里眼里都是朝事,再无一句题外话。
只今日皇帝耐心有限,能弹指就不肯张嘴,生怕应对有误,没一会儿连李首辅额头上都见了汗。
五位阁老里,只才上任一日的姚铮是自如的,之前姚家往卫王府时,皇帝更是一句话没有,他都习以为常了。
待轮到姚铮时,不明白皇帝弹指的意思时,他就转头问不言,不言就会给他提示,他比别人都顺畅地接了奏折。
退下来时,见到李首辅眼里的惊诧,姚铮挺直了身板儿,心里不是不得意的。
待奏折都批示下来,皇帝弹指叫了“退”
。
守门的内侍提前推开门,李首辅招呼了几个正要往外走,一道黑影打门外冲进来,“灰羽来啦,陛下别撵我。”
定睛看去,却是一只灰鹦哥儿落到了皇帝坐椅的扶手上。
在皇帝作势要弹它的时候,那鹦哥儿先一步嚷道:“床塌了,床塌了!”
皇帝的手就收了回去,“再聒噪就蒸了。”
那叫灰羽的鹦哥儿竟听懂了,缩头道:“二小姐不叫吵陛下。”
随后,这些人就明显感觉到皇帝的心绪好转了不少。
本来还想明天再说的,姚铮怕机不再来,转回来道:我有家事想问陛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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