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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穆一刀将攀上城墙的敌军砍倒,扶着城墙喘了口气。
他拖着刀走过去,往敌人身上又补了一刀,彻底结果对方的性命。
他从尸体上拔出刀刃,刀尖卡在敌人的盔甲缝隙间,他用力一抽,往后退了半步,鲜血飞溅,他终于将刀拔了出来。
他苦笑着抹掉脸上的血。
他是身经百战的将领,往常只要一刀就能砍中敌人要害,但现在他的胳膊几乎不听使唤,出刀的角度不再准确,他不得不每砍掉一人都多补上一刀,以免敌人临死反击。
耳后寒风袭来,老穆来不及招架,就地一滚,躲开致命的一击。
“铛”的一声,老姚赶来替他架住了敌人的一剑。
老姚一把长刀舞得虎虎生风,三两下将人逼退,瞅个空当一刀削出,敌军的头颅从墙头飞了下去。
老姚一脚踢开无头尸首,啐了声:“还是个偏将。”
他弯腰朝老穆伸手:“还能站起来吗?”
老穆拍开他的手,撑着地面猛喝一声,拄刀站起:“老子还能再战八千回合。”
老姚大笑,笑声未尽,又呛咳出声。
“将军还没回来,我们说什么也要把城守住。”他舔舔干裂的嘴唇,朝城头左右望了眼。
这场战斗已经从半夜持续到天亮,雁家军扛住了一波又一波攻势,刀口卷了刃,鲜血糊了眼,身边的同袍倒下,又有新的同袍顶了上来。
他们都是人,连续奋战一晚,便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
但他们必须受着,这里所有人都必须受着。
战场之上,没有人会因为对手的疲累手下留情,敌人不会,他们也不会。
老穆一瘸一拐来到墙垛边,从了望孔往下望:“这批攻战的领头人,官职都不小,看来他们把主力全都压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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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老姚道,“他们好像势在必得。”
老穆粗浓的眉毛皱得死紧:“将军迟迟未归,怕是不好。”
两人正说着,就听城下有人大喊:“梁州城的士兵听着——”
“你们主帅雁长空已经丧命乱箭之下——”
“我们北缙无意赶尽杀绝——”
“只要你们投降,必能活命——”
一声又一声喊叫铺天盖地,如雷鸣一般盖过城头的厮杀声。
所有雁家军的士兵,在听到这些喊话后,有人怔愣,有人依旧杀个不停。
老穆猛地探出头:“放你妈的狗屁!老子马上就去扒了你们的皮!”
话音未落,他被老姚扯着往下一扽,一支利箭从他头顶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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