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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畜生站住!”
胡家大妞裹着外衣,叉着腰,柳眉倒竖,一手提着个粗瓷木盆,已经冲到了院门口。
苏岩看都没看,手上加力,飞奔起来。
风沙灌进嘴里,李虎被拽得踉踉跄跄,双腿发软:“咋个办嗷阿岩,胡家那婆娘可是母老虎啊。”
还能怎么办?
眼下唯一能暂时藏身的地方,只有村里唯一汇聚外客的酒铺了。
老徐头酒铺就杵在村子中心歪脖子老沙枣树下,也是土坯房,但架不住位置好、买卖精。
用破旧桌椅板凳硬是在逼仄的堂屋和院门口围出了几个位置。
这地方常年聚集着各色人等——本地有家有口的汉子,风干的驼马贩子,更多是那些揣着神秘地图背着刀剑,三三两两从沙漠方向钻进来、或准备钻进沙漠深处去碰运气的人。
“砰!”
歪斜的门板被撞开,劣酒、汗臭、骆驼膻味混合着呛人的烟雾扑面而来。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钉在狼狈闯入的两人身上。
“哟。哑巴岩,虎崽子。被哪家婆娘撵得尿裤子啦?”
本地闲汉的哄笑毫不客气。
苏岩当然不是真哑巴,只是当初在矿山当矿奴的那段非人日子,让他心态扭曲,寻常不愿开口。
“李虎你小子是不是又管不住自己的招子,往不该看的地方瞟了?”
另一个老客也嗤笑着接口。
酒铺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李虎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又羞又怕又窘迫,缩在苏岩后面,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裤裆里。
他这点“爱好”,放在全村都是出了名的。
苏岩面无表情,对这哄笑置若罔闻。
拖着软脚虾似的李虎挤到最角落的油腻破桌旁,对着叼着旱烟袋的老徐头竖起一根手指——一碗酒,给李虎压惊。
老徐头斜睨了他俩一眼,从鼻孔里哼出一股混着烟气的白雾,沙哑着嗓子:“等着!”
便慢悠悠地转过身去捣鼓。
哄笑声渐歇,酒铺重归嗡嗡的低语,主题依旧是村外那片埋葬了无数白骨和传说的旧战场。
“……那帮穿绸缎的傻帽,拿个小铲子在沙梁子底下刨宝贝,笑掉老子大牙。”
一个驼马贩子灌了口酒,唾沫横飞地嘲笑。
旁边脸上带疤的刀客灌了口酒,阴冷道:
“找死。那地方邪性,冤魂众多,阴气重的很。前年‘钻山豹’进去,不知碰上了什么邪物,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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