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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问着,惊讶着,曹奉孝全神贯注,慢慢得拐过了眼前的弯口。
(唔,好奇怪,这是什么感觉…)
微微的皱着眉,那神色俊朗,羽扇纶巾的白衣青年将注意力从手中的书卷上移开,偏过头,看向那因暮色渐落而开始涂上一种淡淡的黑灰混杂而成颜色的巍巍群峰。
(熟悉,而又强劲,难道,仲达他亲自来了?还是,我那个便宜师弟?可是,他们该都没那么闲吧…)
深思着,他却不会错失掉周围的任何异动,当史文龙与幻姬在暮色中出现时,他早已转过身,伸出手,微笑道:”两位辛苦了。”
与之同时,他的身侧,一名一直低着头,抱着柄长枪坐在地中,如在沉睡的巨汉也微微的动了动身子,嘟哝了声什么,却含混混的,也不起身,旋又不作声了。
史文龙面有惭色,抱拳道:”回军师,文龙无能,未能将少主接回。”
顿了顿,又道:”地震之前,在下其实已将少主接到,却被一个横刺里杀出来的娃儿胡搅了一通,复又遇上曹冶的两个干儿字,旋就遇上地震,少主也在乱中失散了。”
天机紫薇浅浅一笑,道:”无妨,少主吉人天相,决然无碍的。”却似是对那”娃儿”甚感兴趣,细细问了,及听到史文龙说到云冲波竟然晓得孙无法的独门神技”混天七十二变”时,更是大为注意,仔细盘问了,方蹙眉道:”竟晓得大圣爷的七十二变?好奇怪的娃儿,难道,会是大圣爷提过的那孩儿?可是,他现在该…”忽地双眉一轩,叱道:”是谁?!”
与那的喝问同时,那抱枪大汉一弹而起,右手持住枪身中段,向地上重重一顿,立见地面开裂,裂纹如龙突进,直扑向约十丈开外的一处雪堆!
“鬼头鬼脑的东西,滚出来!”
如数桶火药同时炸开般的响声中,那雪堆自中崩炸,雪片横飞,而,当一切重又平静时,偌大的雪堆已是荡然无存,只余下一名身材瘦高的黑衣男子,抱拳凝立。
“弟子仲赵,参见师叔。”
以”赞赏”的眼光看了一下已又懒懒抱枪坐回雪地上的大汉,天机紫薇并未立时开口,而是踱了几步,慢慢打量着那自称”仲赵”的黑衣男子。
那男子年纪并不甚大,只二十七八岁上下的样子,生了张瘦长脸庞,两眼不大,似是睁不开般的眯着,却全没有懒颓的意思,浑身上下只透着一股子精神悍强干的味道,身上黑衣式样十分简单,却是依宫规裁剪的。
“喊我师叔吗?真是口不从心的家伙啊…”
淡淡的说着,却非询问,令那早已准备好开口的男子也微微一愕,方急想当如何应对时,天机紫薇却忽又道:”你们师兄弟有几个?”口气平慢,却已居上,正是长者发问子侄之礼。
仲赵肩头微微一战,终于还是抱拳道:”回师叔话,在下同门三人。”
天机紫薇扫了他一眼,道:”三人?那,你是排行第二的了?”
仲赵身子再战,失声道:”你…”旋又冷静下来,道:”正是。”却已忘了再称师叔。
天机紫薇冷冷一笑,喃喃道:”秦赵高,秦赵高!”
“仲达公公起名字的手段,可真是高明的紧哪…”
仲赵此时已完全恢复,复又躬身道:”公公有话,道先生若对我兄弟名字有所微辞,便教我提醒先生,紫薇二字,可也不是为人辅佐者所当轻用。”
天机紫薇愣了一下,忽地仰头大笑,道:”好,好,说得好!”
复又道:”那未,仲达想来也已教你,若是我问他为何不亲自来此的话,又该如何作答?”口气已是十分轻蔑,竟似已当仲赵是个寻常跑腿带话之人。
仲赵面色不动,微一躬身,道:”公公有话,此地事情虽重,却非全局之务,只教弟子随机应变,成败不责。”
天机紫薇失笑道:”哦?仲达现在竟有偌大口气么?”
“关系天下气运的事情,他竟然说可以’成败不责’?”
复又挥手道:”你很好,去吧。”
仲赵一躬到地,道:”谢师叔。”竟不转身,就这般倒退着去了。
直到他去得远了,天机紫薇方将左手抬起,用那洁白羽扇慢慢拍打着前胸,喃喃道:”‘成败不责’?那就是说,仲达,他已入我彀中了呢…”
复又望向仲赵远去的方向,笑道:”这小子,也很有意思哪。”
那箕坐地上的大汉哼了一声,道:”请教军师,何以只从’成败不责’四字,便知那头阉狗已然中计?”
天机紫微笑道:”无它,只因,那四个字,并非仲达的说话,而是仲赵这小子因不忿于我的轻视,自行造作出了激气于我的。”
“仲达,岂会出此无谋之语?”
那大汉声音微动,道:”军师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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