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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她们与她一同遇袭,还能给她做个人证,让她辗转见到沈子枭的过程更加合理。
如此一来,倒是万事俱备。
只差见到沈子枭,东风便可徐徐吹矣。
颇费了一些周折,江柍才辗转来到离赤北很近的幽州城。
期间她被人牙子转了两次手,出价一次高过一次,最后那一回交易,是在安阳,一个辽国商人用一万两银子把她买了去,说要娶她为妻。
为了做戏做足,江柍还逃跑了两次,无一又被抓了回来,那辽商舍不得打她,又怕她再逃,只好弃了马车带她坐船,走了十天的水路,抵达幽州城。
此处与赤北相邻,而赤北正在战乱,辽商便打算带她从焱关绕路去辽国。
江柍知道到了该真正逃跑的时候,便命暗中保护她的人扮作劫匪,为求逼真,先打晕了辽商抢走了他的盘缠,而后才把她带走。
剩下的路便要江柍独自前行。
她当掉了自己的钗环首饰,换了一百两的盘缠,又用五两银子雇了辆马车,换上寻常农妇所穿的粗布荆钗,把眉毛画粗,脸画黑,天不亮便赶着马车往赤北去了。
路上也有许多老百姓在赶路,只是这些人都在往和赤北相反的地方逃命,唯有江柍在逆行。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们的视线常被她吸引。
而当她看到那些沉默的,如动物般的眼睛时,她的目光也常会被他们攫过去。
她看到逃亡的少部分人虽灰头土脸,却还能维持生而为人的体面。
可那些雇不起车马的穷人,他们完全靠双腿前行,鞋子大多都磨破了,脚趾和脚后跟就露在外面,被冻伤再被磨坏,混着泥土发黑的血迹和黄色脓水混合黏在有点不像脚的脚上。
衣服上原先缝过补丁的地方还是破了,有棉絮跑出来,露在外头结成又黑又白脏兮兮的一团,透过衣服的破口子,她看到他们皴裂污黑的皮,像是黏了层洗不掉的灰。
无论男女,每个人都蓬头垢面,有人的眼神狂乱恐惧,有人却死寂木然。
江柍不忍猝看,下半程便只看路,不看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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