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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拍了拍他的背:“挺壮,过得不错。”
“那是。”许大卫咧嘴笑:“走,进屋说。”
他同别人合租,屋里有张床和掉了漆的旧桌子,角落放着简易衣柜,拉链半开,几件衣服胡乱搭在上面。
两人中午饭都没怎么吃,许大卫去楼下餐馆炒几个菜,又搬回两箱啤酒和几瓶二锅头。
屋里暖气给的足,有些干燥。
李道问:“你今天不用上班?”
“辞了。”许大卫脱掉衣服,看一眼李道耳朵上挂的助听器:“对了,你现在能听见?”
“音量大点没问题。”
许大卫点点头,把床上的棉被推到角落,桌子挪过来,招呼李道坐着。
两人先埋头吃了几口菜,暖气片散发的热度烘得人脸发胀,李道索性也打着赤膊,端起酒杯与许大卫碰了碰,仰头干了。
他拧着眉呼出一口酒气,“工作好好的,怎么说辞就辞了?”
“有人丢钱,老板怀疑我偷的。”
李道并没多意外:“然后呢?”
“查了监控,不是我,老板点头哈腰来道歉,你猜他怎么跟我说?”许大卫挑眉看李道,也不等他答,捏着嗓子:“大卫啊,你虽然在法律上已经清白了,但在大家印象里还是个有过错的人,所以也别怪我怀疑你。”
李道笑了笑。
他很早就想到这些污点会伴随他们一生,这是代价,应该的。
许大卫抿着酒:“妈的,老子一气之下甩手不干了。”
“那今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跟我去洛坪?地方比不得上陵,但随便做点儿小生意,过得也挺舒坦。”
“不去。”他立即说,隔了会儿又憋不住问:“顾津我是说,嫂、嫂子同意我去?”
“怕她?”
许大卫揉了下鼻子,嘴硬地嘀咕:“谁怕,不就以前相处的不愉快。”
“她才不跟你一般见识。”李道挑着眉,提到顾津语速不自觉慢几分:“去吧,我家我做主。”
许大卫没说什么,心里却忍不住高兴。
他待在上陵无亲无故,顾维李道这些兄弟死的死走的走,尤其出狱后,他一个人躺在巴掌大的出租房里,无助又孤独,有时候盯着房顶,眼睛不自觉就变模糊。
在监狱里待习惯了,出来不愿接触社会,没有目标没有希望,整日无所事事,想想还不如死了痛快。
李道看他眼眶泛潮,拍了拍他肩膀。
这种心情李道有体会,他走出来,不能看着他受罪。
两人不再多说,埋头喝酒。
一直到晚上,从超市搬回的酒瓶都空了,杯盘狼藉,满桌满地的花生壳和烟头。
桌子一推,李道和许大卫朝不同方向躺着,窄小的单人床被两个大块头占得满满当当。
许大卫醉眼迷离地盯着头顶的白炽灯:“道哥”
李道手臂落在外面,没应声。
他喃喃自语:“刚出来的时候关灯睡觉不适应,床太软也睡不着,每天早起以为还在监狱里,那天上班有人叫我名字,我站起来就喊‘到’哈哈,给他吓一大跳。”
李道听不见,仍是没吭声。
隔半天,许大卫音量大了些:“老纪老纪领着老婆孩子走了,他说他没脸见我们,欠顾维的,只有下辈子才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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