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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虞目送慕苏走出屏风,听他出门接了女使的醒酒汤,又在外间书案旁的小塌上收拾歇下,她一颗跳动剧烈的心堪堪平复下来。
她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确认他当真不会再进来才松下肩膀,慢慢脱下凤冠霞帔。
怕吵到他,她将动作放的很轻。
收拾妥当,朱虞放下喜帐,小心翼翼拉过软被躺下。
喜床上一应都是崭新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她昨日就在他身上闻到过,想来是他喜爱的香,再一想她占的是他的床,脸颊就止不住的发烫,久久无法平复。
不过除此之外竟也没有别的不适,被温软的蚕丝和檀香包裹,很快就昏昏欲睡。
黑夜中,女郎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慕苏缓缓睁开眼,轻缓翻了个面。
塌太小,将将能放下腿。
明晚还是去书房歇吧。
一夜无事。
次日一早,雁莘雁篱进屋伺候朱虞起身,二女刚端水进来,便见慕苏女使文惜捧着一副头面进来,恭敬同朱虞行了礼,立在跟前道:“少夫人,这幅头面是大娘子留下的,郎君吩咐奴婢给少夫人送来。”
头面红粉相间,美得不可方物,饶是朱虞从不缺首饰,也看的愣了神。
这样一副头面放在珠宝铺子,少说也得百金。
细细一看,中间竟还镶嵌着一颗拇指大小圆润的极光珠子,这样成色的珠子,朱虞有几颗小的,像这般大而圆的,真真是一颗难求。
朱虞忍不住道:“确是给我的?”
这幅头面如此珍贵,他怎轻易送她。
文惜含笑颔首:“回少夫人,确是郎君亲自吩咐的。”
“奴婢替少夫人梳妆?”
朱虞闻言沉凝片刻,看了眼雁莘,雁莘拿起梳子递给文惜。
这幅头面若要在今日戴出去,想来应还有旁的话要说。
果然,文惜待屋里其他女使出了门,边给朱虞梳头边道:“郎君怕吵着少夫人,今日在院外晨练,晚些时候回来同少夫人去前厅敬茶。”
朱虞闻弦知雅意,温声道:“我正想着此事,文惜姐姐来的正好,快同我说说慕家诸位长辈,我过去了也不至于闹笑话。”
新婚次日认人本就应该,但既文惜捧着头面来,多应还另有隐情。
“奴婢不敢当。”
文惜告了声罪,方徐徐道:“少夫人初来,有所不知,慕家共有三房,如今管家的是二夫人,二夫人出身河东房氏,为人性情直爽,口直心快。”
“二房有两位姨娘,二郎君乃二夫人嫡出,四郎君为冯姨娘所出,五姑娘的亲娘是方姨娘,自出生后一直养在二夫人身边。”
朱虞暗暗记下。
“三夫人是姑苏云氏,性情单纯,膝下有嫡出六郎君,七姑娘;八姑娘为林姨娘所出,也是府中唯一一位庶出养在小娘身边的。”
朱虞在心中仔细回味文惜的话,尤其那句‘性情单纯’,不知为何,她听起来总觉不大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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