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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院长把手里的图纸卷成筒状,抓在手里敲了敲另一只手的手心,“你是老江的学生?”
“是,”赵心卓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不管怎么样,先笑就对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他是赵书记的外甥,还是自己学校的学生——
徐院长脸色缓和下来,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那个二层的白色集装房,“秦岸在那边的活动房里,过去吧。”
“谢谢徐院,”赵心卓朝他摆摆手,“改天再来看您。”
徐院长点点头,拿着纸筒朝着挖掘机作业的方向走去,赵心卓则是去往唯一的二层集装房。
马上要见到秦岸了,两条灌了铅的腿仿佛被重新注入了力量,赵心卓感觉自己的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赵心卓边走边在心里想着等会儿该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或者上去二话不说,先给秦岸一个拥抱。
不过那样会不会太不矜持了。
赵心卓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随意瞥了手背一眼,这一看简直让他大惊失色。
汗水的颜色怎么这么浑浊。
他不可置信地嫌弃身上的白T恤在脸上擦了一把,发现T恤上多了一道湿漉漉的灰痕。
他是脏的!
可不能这样去见秦岸,赵心卓四下张望,想找个水龙头。
他忘记了,这是在山上,哪有水龙头,住在集装房里的工人用的都是装在储水箱里的自来水。
找不到水源,赵心卓只好牺牲自己今天上午刚换的白T恤,反正T恤已经灰扑扑的了,衣服脏总比脸脏要好。
他站在二层活动房下面偷偷摸摸的抹脸,忽然听到铁管敲击的声音。
赵心卓循着声音傻傻抬头,秦岸站在二楼看着他,拿着打火机的那只手正往回收。
赵心卓手里还抓着衣服,有些傻眼了。
秦岸用打火机敲过栏杆之后才点了烟,单手撑着栏杆看着楼下微微张着嘴巴的赵心卓,好笑道:“傻了,还不快上来。”
赵心卓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学长,你下来吧。”
他望着轻钢材搭建成的活动房,有些为难地说:“我总觉得这种房子不太结实,我走上去要是塌了怎么办。”
靠!
说完之后他自己也觉得蠢,头埋的更低了。
他也不想说这些蠢话,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有道是近乡情更怯,他现在就有点儿这样的感觉。
往这边走的时候他还在想第一句话该怎么说,结果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就跟秦岸碰面了,还被他看到用衣服擦脸……
这下真的没脸了。
赵心卓欲哭无泪,好在活动房的楼梯上响起脚步声,秦岸下来了。
他的脸被人用手指捏住,秦岸用拿烟的那只手捏他的脸,点燃的烟还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赵心卓可以闻到淡淡的烟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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