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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乱七八糟地扯了几句,这才去用饭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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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便是蜡祭日。
有了去年的经验,加上今年临时抱佛脚补充来的知识,徐福倒是半点惊慌也无。
也不知道怎么的,嬴政倒好像比他还要紧张一些似的,早早地便醒了,他一沐浴更衣,徐福难免就被吵醒了,徐福撑着从床榻上起身,就见嬴政挟着一身水汽出来了,宫人正上前为他更衣。
这边有宫女见徐福醒了,马上又将徐福领着去沐浴了。
主持蜡祭,徐福总是要焚香沐浴一番的。
沐浴过后,徐福刚一出来,便见宫女手中捧着黑色的大礼服,对着他笑了笑。
与之前嬴政特地为他准备的礼服全然不同,这礼服更为厚重,上面的花纹更为繁复,通体黑色,给人以庄重与神秘之感。当宫女将里头的衣袍一层层为他穿好,徐福就已经感觉到了,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落在他的肩背上,令他不自觉地将背脊挺得更直。
而后嬴政走上前来,亲自将外袍为他披上。
宫人们就只能看着这样不合规矩的一幕,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上饭食。”嬴政淡淡道。
宫人们忙将饭食呈上来。
徐福与嬴政分座于桌案两侧,先草草用了些饭食。
若说不敬神灵,难道吃一顿饭便不敬神灵了吗?若那神灵当真如此小气,想来也没什么可敬的。
徐福与嬴政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了。
用过饭食后,徐福便先一步随内侍出了宫。
宫外一干大臣早已在等候了,去年徐福便是其中一员,而今年,却是大臣们眼巴巴地看着他走近,目光复杂。
徐福穿着一身厚重的礼服,远远走来,倒真比那老太卜和田太祝更有几分风范,让人望上一眼,便不自觉地认为他就该主持蜡祭才是。
或许这就是气质的魔力。
徐福着一身白,能给人飘飘欲仙之感,着一身黑,又能给人深沉厚重之感,到了他的跟前,好似谁也不敢放肆了似的。这样怪异的感觉说来玄妙,但又却是真实存在的。原本不喜徐福,对他主持蜡祭之事颇为反对的人,此刻都不自觉地闭上了嘴,什么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
徐福走近了之后就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身背对众人,他的远眺着王宫之中的那座巍峨宫殿,嬴政便是要打那里过来。
嬴政并未让众人等上多久。
若说他有多心疼他的臣子们,那可真不一定,但他必然是心疼徐福的。
他怎么忍心让徐福站在那里久等?于是便早早出发了。
君王一到,众臣高呼,随后便拥簇着浩浩荡荡地出了咸阳宫,先祭祀祖先,而后再往咸阳城外而去。
他们自街道上行过,大街两旁便有数不清的平民百姓,匍匐于地,叩拜秦王,口中高呼秦王。
车驾行过,这些百姓便会跟上去。
今年他们走得稍微远一些,另外挑了处农田。
抵达后,徐福要将主持的事宜暂时移交于嬴政。
嬴政穿得比他还要威严英武百倍,嬴政手握榛木手杖,站在田埂之间的土包上,他个子高大,无一人能挡住他身上的光华。
徐福不自觉地用仰望的目光看了看他的身影,心中有个地方微微一动,这样优秀的人物,若能珍藏一辈子就好了。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徐福与嬴政的性子还是十分相似的。
嬴政发完话,徐福便高声道:“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无作!丰年若土,岁取千百!”他的声音清冷好听,哪怕有些跑调,那也是瑕不掩瑜的,周边百姓们的神色随着他的音调而起伏,他们的心都被他牵引着。
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嬴政便已经接声唱了起来。
二人的歌声首尾扣接得紧密,徐福顿时觉得有些怪怪的,弄得像是成婚宣誓一样……
不过随后百姓们高歌和之,徐福那怪异的念头就打消了。
蜡祭很快便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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