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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听说皇嫂原本打算留在宫中,想来庆州路远,皇嫂这等花容月貌的美人哪里经得起这般长途跋涉?”
庆王微笑道,“皇嫂不如随本王回去,照旧在东宫做安安稳稳的太子妃,日日是锦衣玉食,不比跟着皇兄餐风宿露要强得多?”
“王爷听岔了。”
姜宛卿克制住了想躲起来的冲动,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供躲藏,恐惧与麻烦皆要靠自己去面对。
“妾身起先是怕自己拖累殿下,后面一想,夫妻本是一体,妾身怎能独自留在宫中?是以还是决定追随殿下。”
庆王显然是从东宫眼线那里得知了姜宛卿早上拒不随行的坚绝,循循善诱道:“皇嫂莫怕,本王是得了贵妃的谕令,皇嫂只管随本王回去,没有人敢说二话。”
姜宛卿道:“多谢王爷好意,妾身心意已决,无论天涯海角,皆愿追随夫君。”
“夫君”两个字落进风昭然耳朵里,他的眸子微微闪动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两个字甚是动听。
他低低咳嗽了一声。
莫雪松上前,行礼道:“王爷,末将等奉命送太子殿下出城,不好多作耽搁,还请王爷见谅。”
庆王盯着姜宛卿:“皇嫂,这可是你最后一次留下的机会。庆州路远,前途未卜,皇嫂可莫要后悔。”
姜宛卿垂下眼睛:“妾身无悔。”
庆王终于悻悻然放下了帘子。
马车催动,驶向城门。
其实已经悔青了肠子。
上一世或许是因为她一心求着跟风昭然一起去庆州,庆王并没有拦路之举,她完全没有想到有此一着。
早知道在京城根本跑不掉,她就多带些东西出来啊,她那些纯金的首饰还全留在东宫里!
她恨得直拧袖角,风昭然忽然伸出手,覆在她的手上。
天寒地冻,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
“别怕。”风昭然没有回头,依然是正襟危坐,直视前方,但声音微微温和,“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地方会比京城危险。”
姜宛卿悄悄把自己的手收回到袖子里来。
……才不是。
庆州离京城以南八百余里,越往南走,风势越小,吹在脸上也不再如同刀割,但阴雨却一天接着一天,空气冷得像针刺似的。
上一世南下路上无风无浪,姜宛卿的印象里每日里只是赶路、休息,次日再接着赶路。
这一次好不容易等到天晴,车队在驿站安顿下来之后,姜宛卿说要去集市逛一逛。
莫雪松安排了两名羽林卫随行,然后来向风昭然回禀,笑道:“女人到底是女人,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逛街。”
风昭然抬起眼:“集市在哪儿?”
莫雪松:“……”
头几天姜宛卿为自己留在东宫的财产沉痛哀悼,确实是整日哭丧着一张脸。
后面想想,俗话说上什么山砍什么柴,穿什么鞋走什么路,在京城悄悄走人的计划失败了,她还有别的机会。
——明天六月,黄河泛滥,风昭然立下军令状前往治水,让人送她回姜家。
就是在那条路上遇上了流匪,表哥为救她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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