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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公事公办着,满口都是围绕着病情,丝毫不曾再提及任何其他不相干之事。
他方一起身,元宝儿便立马将手飞快一缩,重新缩回了被子里。
伍天覃跟着吴老开药方子,追问道:“筋骨可有损害,如今已恢复了几成了,还得在床榻上躺上几日才能下榻?可对日后出行有碍?”又问:“如今还有何注意事项?对了,这小儿这几日夜里偶有发烧,可有大碍?”
竟追着吴老问得事无巨细。
伍天覃这人一贯心高气傲,从来都是他高高在上,慵懒散漫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旁人来恭恭敬敬的回他话的,鲜少见过这般,似有些迫不及待地追在大夫屁股后头跑的。
吴老一一回道:“如今已恢复了三四层,筋骨略有些损害,这个得靠养,急不得的,他如今身子还算安好,多则个把月,少则半月看能不能勉强下榻。”又道:“好在他年纪小,身子骨修复得快,若修养的好,恢复如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吴老一一耐心的回复着伍天覃的提问。
伍天覃见病情恢复尚可,心下微松,一时,微微扭头朝着那床榻方向扫了一眼,见此刻那元宝儿趴在床榻上,双臂交叠着枕在身下,下巴枕在胳膊上,偏头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看着,远远地看去,竟难得乖巧。
他眼睛甚大,圆溜溜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着。
远远地看去,眼中就跟浸了水似的,伍天覃心下不由一动,正要再看时,这时,只见那元宝儿怔了一下,随即嗖地将头一转,脸瞬间转了过去,只拿个后脑勺怼着他。
伍天覃眼一瞪,半晌,微微咳了一声,随即将自己的手抬了抬,道:“吴老,我这手近来依然还有些使不上力,劳您瞅瞅。”
伍天覃说着,朝着凳子上一坐。
吴老闻言,收起了笔墨,立马朝着伍天覃跟前走了去,只凑过去将他整个手掌举了起来,解开纱布细细查看了起来,一时让他转过手掌,一时又让他反复握拳活动,不多时,只见吴老微微蹙眉,神色微微正视了起来。
“你这手正好伤了筋络位置,怕是——”
吴老语气有些凝重的开口。
伍天覃见他神色浓重,忽而嗖地一下将手掌一摆,挣开了吴老的钳制,神色一顿后只忽而淡淡笑着道:“可不正是,这个位置露出这么大的牙口,丑死了,您给想想法子,即便不能彻底消除,至少也得淡化几分,这牙口跟个狗牙印似的,瞧得爷闹心死了。”
伍天覃忽而提高了声量,大声嫌弃着。
趴在床榻上的元宝儿缓缓偏过头来,看了那伍天覃一眼,却见此时那伍天覃亲自卷起纱布,一圈一圈将伤口重新包扎了起来。
元宝儿见状,看了看那伍天覃的手中的伤口一眼,又看了看吴老一眼,一时抿了抿唇。
这几日那大鳖怪日日晃荡过来,举着他受伤的大掌在元宝儿跟前晃悠。
元宝儿扫过几眼,却都没有看到伤口正面。
不过,他隐隐察觉到,应该伤得不轻。
他的牙齿尖锐有力,要知道,他当初可是直接咬下过厨房里头那杨三一块大腿肉的,咬那大鳖怪那日,他可没留半分情面,可是下了死手的。
方才听那老头子的话语,似乎有些话音。
一时,狐疑地目光朝着伍天覃方向投了去。
这时,只见伍天覃缓缓起了身,冲着门口的小六道:“送送吴老。”
说着,伍天覃背着手,缓缓朝着床榻方向踏了来。
元宝儿见状,又白眼一翻,一言不发的转过了脑袋去。
看着墙面,一言不发。
不过,身后久无动静,良久良久,元宝儿忍不住,又缓缓转了脸来,只见那伍天覃不知打哪儿摸出个油纸包来,隔在了他的床头。
伍天覃见他看了过来,嘴里轻嗤了一声,不多时,缓缓打开油纸包,只见里头赫然静静的躺着两只大鸭腿。
不是寻常的烤鸭腿,是那种卤过的再炸的,一眼望去,酱香酱香,令人食欲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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