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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亮不久,林听就起来了,难得不赖床,主要是怕今天又睡过头,没能出门买合欢药。
她前脚刚醒,段翎后脚就推门进来了,淡淡的阳光沿着门缝洒进来,在门前留下道长影。
林听看过去。
他玉簪束发,绯衣如火,垂在身侧的双手骨节分明,皮肤白得不像话,行走间步履轻缓,挂在腰间蹀躞带的香囊晃动弧度很小,瞧着跟往日并无不同。
她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段翎,不由自主放缓穿衣裳的速度。
因为他出入不再锁门,回归从前了。
看着看着,林听手一松,腰间还没系牢的裙带掉下去。
段翎接住裙带,抬手环过她的腰,将裙带绑好,还将香囊挂上:“用过早膳,我们便出门。”
林听抬高手,方便段翎给自己绑裙带和系香囊:“好。
对了,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她这几晚都给他弄安神汤,多少有点效果吧。
“很好。”
她瞥了下光线明媚的外头:“那就行,以后我有空常弄。”
林听睡眠质量虽很好,但这几晚喝安神汤后发现会变得更好。
以后常弄安神汤来喝,不仅仅是为了段翎,还是为了自己。
用过早膳,他们到宅子大门乘马车前往长街。
没有锦衣卫跟着,只有一个驱车的车夫坐前面。
林听掀开帘子看马车外。
叛军近日攻城,长街是比往日要冷清点,可还是有不少人走动。
马车经过早市时,百姓们扎堆议论的声音传了进车里面:“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进城里来?”
林听一听便知百姓们口中的他们是指已成了叛军的谢家军。
一满脸胡子的男子道:“我哪能知道。
不过他们会不会打进来,跟我们也没多大关系。”
“此话怎讲?”
胡子男嗤笑:“安城这些狗官就没拿我们当人看过,得罪他们了,动辄找个由头把人关进牢里。
难道他们还能比这些狗官难对付?反正谁输谁赢,我不在乎。”
有人东张西望,好心地提醒他:“你当心祸从口出。”
他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来安城做生意人不明所以地问:“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离开安城,去别的地方?”
他说的当然是打仗之前,不是封城的现在。
包子铺的老板是土生土长的安城人:“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安城人信地神,无论是生,还是死,都不会离开安城的。”
女子压低声音插话道:“我听说安城的地神显灵了。”
众人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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