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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肖梦冉之外,几个人都是业界有头有脸的演奏家,凑在一起聊得最多的还是予衍乄音乐。肖梦冉虽然听不懂,但林隐青时不时穿插讲一些乐团八卦,肖梦冉也听得津津有味。
“早有耳闻季总的光辉事迹,前阵子我和隐青谱了一首曲,百闻不如一见,若是季总不介意,我们不妨交流一下?”
曲颂今和林隐青差不多,基本属于乐痴那一类人,像武林高手用比武和知音交流一样,他们也喜欢和其他乐手通过乐器交流感情。
季云深沈吟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中午这会儿太安静了,”肖誉率先开口,用开玩笑的口吻婉拒,“咱们几个的乐器加在一起可能扰民。”
他的借口过于蹩脚,玉兰花园确实是普通居民区,不过这个楼盘的容积率小得可怜,只有零点二左右,区区四个乐器的分贝完全不会打扰到邻居。
曲颂今不傻,很快读懂了肖誉言外之意。
在乐团工作多年,因各种缘由不想或不能再演奏的情况他见得太多了。作为外人,他只知道季云深突然回国转行,却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曲颂今不爱八卦,便欲扯开话题。
“——好啊,我正有此意。”季云深冷不防开口,“我这就让助理送琴过来,咱们边聊边等。”
肖誉猛然扭头,季云深用左手拍拍他的手背,看进他的眼睛,谦和笑道:“很久没摸琴了,手生,你们别介意。”
却是对林隐青和曲颂今说的。
“那当然不会!”林隐青摆手,“手生没事,季总一摸到琴保证马上找回感觉。”
等丁颂来送琴的时候,肖誉解锁手机打开了手机银行,饭前给谢承转了一百万过去,到现在也没收到回覆。只有一条转账成功的消息,提醒他那一百万并不是丢了。
这件事他不敢让季云深知道,说他圣母也好,不知好赖也罢,谢承到底是他的血亲,在今天这种阖家欢乐的日子裏,他总觉得心裏漏了个窟窿,往裏面扔多少钱都填不上。
可他知道救急不救穷的道理,谢景仁欠下的债哪怕他把遗产都拿去补也补不上,这一百万既是对谢承微不足道的支撑,也是斩断二十年亲情的刀。
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帮助谢承了。
肖誉还是第一次见到季云深的琴,款式有些老旧,使用痕迹也很明显,除了底部的一道划痕,其他地方都保养得很好,以季云深恋旧物的癖好来看,这把琴兴许是他从小用到大的。
从季云深架琴开始,肖誉的眼睛就黏在对方的身上,从视频裏看和在现场看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他再一次直观感受到季云深另一层面的“帅”。
握上琴弓,肖誉习惯性用拇指和食指捻着转了一圈,却想起什么似的忽而抬头。季云深也在正对面望着他,两人照镜子一样做着同样的动作。
“开始吧。”林隐青说。
他们相视一笑,把琴弓搭在了弦上。
送别林隐青和曲颂今,肖誉和肖梦冉说,把这套房子送给她和沫沫住,肖梦冉不同意。
“妈,您别急着推辞。这是咱们的家,是咱们住了十几年的家。我知道,这裏的摆设没变不代表真的没变,但我们可以和沫沫一起创造新的回忆。”
他抱了抱肖梦冉,一触即离,双手扶在对方肩膀:“况且这儿是学区房,以后沫沫上一中容易多了。等过几天我找人在小院裏做个秋千,咱们可以种点花花草草的……我爸没走,他还在这儿,他看见了会高兴的。”
“阿晏,”肖梦冉揩去脸上的泪痕,颤抖着嘴唇轻轻呼出一口气,“你是真的……长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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