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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榨了一杯鲜橙苹果汁,把它和保温桶一起码进保温便当包里,刚想问问骆非什么时候过来,手机就响了。
是骆非打来的,我接起来:“你到……”
“在你家楼下,快下来,去医院。”
他的声音短促低沉,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一把揪了起来,人几乎都快要站不稳,我按住桌子边沿,问:“怎么了?”
“斯澄突然发烧,咳血了,说是情况不太好。”
已经没时间恍惚,我抓起保温袋就出了门,站在电梯里时整个人都是眩晕的。
“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我浑身发抖地坐在副驾驶,茫然地自言自语,“怎么突然就……”
“他的情况你也知道,如果不是年纪轻身体经耗,早就不像样了。”骆非顿了顿,“他有什么事也都让我们出病房待着不让看,就是怕我们担心,实际状况比看见的要严重得多。”
骆非说的句句都在点上,那些勉力支撑已久的神志摇摇欲坠,我何尝不知道这些,但是被他直白地挑明,总有些太过绝望的味道。
“我他妈受够了……”我咬着牙语无伦次道,“我每天每天都在希望他好起来,哪怕好一点也行啊……为什么……太受罪了……”
“梁暖。”骆非低声叫我,“斯澄都没崩溃,你也给我撑下去,他最不想看到你这样,知道么。”
我垂着头闭上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好。”
深陷病痛的人都未曾喊苦,我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到了医院,我和骆非一
步不停地往病房赶,医生护士都在,傅斯澄的父母和傅琛也在,我连迈进去的勇气都没有,要靠按着骆非的肩才能勉qiáng站稳。
医生出了病房,骆非拦住他:“什么情况?”
“暂时稳定了,不过出现了爆发性癌痛,打了止痛针。”医生摘下口罩,“还是希望你们做好准备。”
他的后半句话就像直指在我额头上的枪口,轻轻一叩就能叫我毙命。
我觉得自己此刻只是虚虚地被吊着一口气,五脏六腑消失得gān净,胸腔空dàng得生疼。
病房里传来傅斯澄母亲的哭声,骆非拍了拍我的背:“撑着,进去看看。”
他让我撑着,却没意识到他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傅斯澄已经戴上了吸氧机,眼睛半阖着,才一个下午没见,我却觉得他已经受了半个世纪的折磨,消瘦而疲惫,毫无生气。
傅琛站在傅斯澄母亲身边替她擦着眼泪,一边低声地劝慰,几分钟之后,傅斯澄母亲俯身对他说了几句话,然后被傅斯澄父亲揽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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