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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吧,斗吧,他想,等到剩下这半壁江山也拱手让人,就只能去东海上面翻云覆雨,各显神通了。
但现在,听这些其实他早已知道、有的甚至已经特意留意过数年的事情从刘钦口中说出,他看着杯中酒,忍不住想,难道天不厌雍,这才让一个生就在金床玉几银屑子里打滚的储君经历这些他本来一辈子也不该知道的事?难道天心垂爱,终不忍他薛某赍志而殁,又在今夜,把此人送到自己面前?
等刘钦全都说完,褒贬好恶已经清清楚楚全亮了个明白,薛容与才终于道:“殿下所说这些,件件都是实情。但殿下久居高位,这一阵子又在草莽之间,只知上下,不知其中。臣以驽钝,敢陈一得之见。”
刘钦道:“如此说话,不似刚才自在。”
薛容与摇头一笑,“殿下刚才说,黄纸放尽白纸催,是因为地方官媚上邀宠,其实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大雍考课之法,历来是以催科为殿最,唯问钱粮,不问其他。上到一省布政使,下到一县的小小县官,无论贪了多少,更甚至哪怕草菅人命,只要盖子不揭开,那都太平无事。可只要一样,要是征收上来的钱粮不足数,管你是大灾还是大旱,当年考课,一句‘不称职’写下来,升迁便无望了。”
“所以一旦出了灾情,许多地方官的第一反应便是压下来,压不住时,对蠲免赋税,也是千般不愿。至于百姓是否承受得起,是不是要典妻鬻子以奉王命,是不是饿殍遍野,则不在其考虑之列。”
刘钦默然。此后薛容与又将刘钦所见之事一一拆解,军饷不足,中间大致会经哪些只手;督造宫殿,工部如何将自己原本应当拨的款转嫁地方,而地方又如何再往下摊派;朝廷凡是有所营建,上上下下有多少人会在其中吃上一口;邹元瀚平叛经年,为什么盗贼越剿越炽,他有几次明可以一战成功,为什么故意差一口气……桩桩件件,拆解明白。
直至明月西沉,星河影落,桌上酒喝干三壶,刘钦已是深为折服,更是大开了眼界。薛容与半醉在桌前,看向他的两只眼睛,若非知道他已有家室,于刘钦而言,简直炽热得要将自己熔了。
薛容与仍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刘钦与现在正坐在建康龙床上的那个绝不是同样的人,交谈愈深,薛容与就愈发确信。此刻他看着的,不是一个地位超卓的帝胄,不是一个识见过人的年轻人,而是一个希望,一个触手可及的希望,就在离他咫尺之遥的地方,怎能不勾起他的一腔热血?
刘钦站起身,绕过石桌,在庭院当中漫步。
“固朕形之不服兮,然容与而狐疑……此为‘容与’。”他缓缓吟着,“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此也为容与。”
薛容与瞧着他。
刘钦定住脚,转身回望,“天下鱼烂,岂容大人优游林泉,逍遥山水,抑或是逡巡不进,犹豫蹉跎,容与容与?”
薛容与怔了一阵,随后苦笑,“鸷鸟戢翼,非无青云之心,不得其风;抱膝林下,非无经济之志,不逢其时。”
话音落下,便见刘钦两眼之中迸出一道极盛的光来,照得他心头一亮,几乎漏跳一拍。随后但见他举步朝自己走来,在石亭边停下,举目上望,指着已挂在树梢间的那一钩弯月,问:“大人瞧这月亮像是什么?”
薛容与拿醉眼望他,嘴唇发抖,好半天道:“圆满光华不磨镜,挂在青天是我心。”
“不!”刘钦眉目耸动,向他踏出一步,一脚踩在石阶上,“高帝诗云:‘愿挽新月换吴钩’。这月哪里圆满,依我看来,分明清光下射,利如银钩!”
“我刘钦忝为太祖子孙,浑噩有年,坐视国事隳败如此,至于今日。大梦一觉,愿持此钩挥散浮云,澄清玉宇,再维地轴,更张乾络!不知大人欲待如何?”
一时酒气四散,胸膛下好似怒涛翻涌,滚滚不息,薛容与睁大了眼。薛逢时薛逢时,你所逢之时,难道便在今日!
当下再无可犹豫之处,他一把将手中杯子掷在地上,任这只玛瑙盏摔成碎片,伏地道:“日后只要殿下此心不改,此志仍在,但有驱使,无有不从,虽死无怨!”
刘钦扶他起来,敏锐察觉出他话中之意,问:“现下大人却是不打算与我一道进京么?”
薛容与低了低眼睛,“殿下恕臣直言。一来臣辞官之前,曾就荀相遭谗杀之事上书朝廷激烈抗辩,必不为今上所容,此时进京,恐怕于殿下不是助益,而是拖累。”
“二来臣性情愚直,若入建康,便如驾一苇杭于险滩之上,恐怕用不多久就要翻进水里。臣非为自惜贪生,顾殿下用臣,必是志在经济,若是怀抱未伸先即丧命,非但于臣有鼎折餗覆之祸,于殿下亦是一有始无终之憾事。愚情区区,伏乞殿下谅鉴。”
其实他还有第三点没说。刘钦才止二十三岁,少年心性最是不定,往后若刘钦真有登极一日,他是否还能如刚才所说,能否真正支持他的主张,还在未定之天。
而他已过了热血冲头,就不管不顾往前走的年纪,他还要再看、再听、再想,确认当真值得了,才能交付出自己的这条性命。
稍一思索,刘钦便明白了他的苦衷。见薛容与如此,他心里一时略感失望,但马上明白这乃是人之常情,不可强求。或许因为他的一句邀请,就劈开大江上的重重浊浪,明知道是龙潭虎穴也随他闯了的,只有一个陆宁远吧。
他忽然一笑,没有什么缘由,然后对薛容与道:“我明白。君有大才,日后必是国之栋梁,本就不该贸然履险蹈危,万一事有蹉跎,追悔莫及。但我向你保证,定有让你进京那天,彼时征召,可不许推辞。”
薛容与没想到他这般容易就谅解了,不由一愣,片刻后弯下了腰,对他深深一揖。
刘钦顺势拉住他抱在一起的手,“刚才所说这些弊端如何匡救,大人必定已有成算,还望不吝赐教。”
薛容与也在他手上握了一握,转身拿起仅剩的一只杯子,为他斟满了酒,“固所愿也。”数载所思所想,便如奔马,一纵而出,又如建瓴走坂,百川东注。雍国朝廷日后的许多举措,便是在此时见于雏形。
这是改变大雍历史的一夜。在这个寻常的秋夜里,在一方小小的石亭中,但见相差十余岁的两人或站或卧,时而抚掌大笑,时而相对叹息,时而揎拳攘臂,时而沉思无语。
两人都谈论了什么,不为旁人所知,也没有能记载于史书之上,那时见证了的,只有明月一弯,秋虫数点,清风剪剪,庭树潇潇,玛瑙杯中清波摇荡,携着一杯晓星泛起阵阵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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