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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散朝后,谢珩看着御驾启程回万安宫,找了个空就打算溜走,这几日他说话做事格外注意分寸,生怕父皇想起他来。
临喜年纪虽大,眼神却很好:“太子殿下,请留步。”
谢珩很想装没听见,但是这老太监也不知怎么回事,走路突然利索起来,几步就到了他跟前。
谢珩只好停下脚步:“公公,何事?”
临喜笑呵呵道:“陛下诸事繁忙,殿下恐是不得闲了。”
谢珩默了默:“父皇真忙?”
临喜满口道:“忙得不得闲,昨夜一直到子时才歇息。”
谢珩顿了顿,又有些不忍心,想了想还是招了个小太监去宫门口同文安说一声,让他送个信回去,别让清儿空等。
临喜道:“殿下是个会疼人的。”
谢珩扯着嘴角笑了笑,认命道:“走吧。”
早点干完活,他还能早点回去。
临喜眼神飘忽了一瞬,瞧见个眼熟的身影,连忙道:“太子殿下,老奴还有个事情没办完,劳殿下先去万安宫,老奴即刻就来伺候着。”
谢珩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赵鸣的背影,挑挑眉道:“公公不必着急,孤自己去就是了。”
临喜又唤了个小太监来给他引路,谢珩心想,万安宫他去过不知道多少回了,还能不知道怎么走么?
这老太监就是怕他中途跑路吧?
谢珩也不揭穿,只是笑了笑:“公公,回见。”
临喜笑呵呵地送他离开,心里还纳闷儿,太子殿下何时同他这般客气过了?
不由让临喜生出一些防备,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父子俩一个比一个腹黑,他还是小心点吧。
赵鸣走在道上,忽然听见有人在他身后喊:“赵统领,留步。”
回过身去,看尽啊陛下身边的临喜公公,提着衣摆朝自己疾步而来。
到底是御前伺候的人,哪怕步履匆匆,也不会显得慌乱无章。
“临喜公公,不知有何事?”赵鸣礼貌且疏离,他知道自己这个统领的位子,有临喜在御前为他说话,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刻意和临喜保持距离,担心坏了临喜的名声。
不将他们那一点亲戚关系暴露出去,是他家娘子千叮咛万嘱咐的。
临喜喘匀了气,才轻声道:“随我来。”
赵鸣四处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注意他们,才跟着临喜去了一间空房内说话。
四下无人,他才敢亲切一二:“舅爷寻我,所为何事?”
临喜手中的拂尘往他头上招呼了两下,才愤愤道:“咱家还以为你统领大人,不肯认一阉人做亲戚呢!”
“不敢不敢,只是家中娘子叮嘱,在宫里办差,不敢给舅爷添麻烦。”
临喜叹息一声,问道:“昨日在万安宫,为何不看我眼色行事?你个二愣子,差点就要触怒君王了,你知不知道?”
赵鸣也是一阵后怕:“舅爷放心,我已长了记性,昨夜回家后,内人也训斥过我了。”
临喜挥了挥拂尘:“我问你,谁教你去陛下面前说那些的,为何不报给太子殿下?”
赵鸣犹豫了一瞬,又不好说谎,便直言道:“前两日路上碰见赵粲堂弟,他非要请我吃酒,又和我分析了一堆朝堂之事,说是我效忠的是陛下,有机会就多去陛下跟前露露脸,于仕途有益。”
临喜一听,气得捂胸口:“我那个聪明乖巧、机变过人的侄孙女,怎么找了你这么个呆鸡做夫婿?赵粲算你哪门子堂弟,人赵家高门大户百余口人,谁关照过你一个出了五服的穷亲戚!你也不用你那驴脑子想想,真是他把你卖了你还要给他数钱呐!”
“舅爷教训得是,我之后一定离赵家人远远的,赵粲想坑害我,是再也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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