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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你想痛也必须是我来（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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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

许清越果然去而覆返。从出门到进电梯的一分钟裏，他眼前不断闪过许如清的笑脸，而他也终于想通不对劲的地方。

许如清太平静。

即便口口声声说“要时间消化”，许如清的反应也与其性格大相径庭。

床头停着一辆放置医疗器具的小推车，许如清就蹲在那裏，分开手术剪，拇指抵着单侧刀刃，在左手腕一下一下地划，脸上有眼泪，也有抹眼泪时蹭上去的血。

小时候撕倒刺出血都找他哭一通的人，现在却像感知不到疼痛的机器人。

许清越眼前一黑，他宁愿许如清和他闹。

手术剪前端圆润，客观来说并不致命，但许清越只远远一瞥，就是一片血肉模糊。那是他从小护在手心裏长大的人，他的理智早随许如清的血液流出了身体。

“你发什么疯！”

他冲过去抢剪刀，许如清猛然回神，攥紧了不松手，他就这么拽着剪刀拎起许如清，顺手推到床上，按着手腕往床沿一磕，许如清整条手臂都麻了，剪刀掉落在地。

“你恨的人是我，要杀也该杀我！”许清越烧红了眼，撑在许如清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瞪着，“有什么怨气冲我撒，背着我去死算什么本事？”

许如清回瞪过去，但他眼皮薄，一哭就肿，哪怕眼中怒火不比许清越少，从气势上就输了一截。他一身戾气无处宣洩，想揍许清越的想法充斥大脑，身体却不愿挥出第一拳。

“——啊！”

他崩溃地喊出来，抡起拳头捶在自己颧骨上，第二拳被许清越拦了下来。许清越低下身安慰似的啄他唇角，他把脑袋歪进枕头裏，喃喃自语。

“说什么？”

“我说我想杀了你……”许如清把头埋得更深，却越喊越大声，“我好想杀了你啊许清越！可我下不去手，我只好杀了我自己。”

手腕的血蹭得床单星星点点，许如清却不受伤口影响，拼命要挣开许清越。混战中拨乱了许清越的头发，刘海掉下几撮，荡在那双三白眼之前，衬托得凶狠又委屈。

许清越有很多话，但不想和发了疯的人说。余光找到垂在床沿的灰白固定带，单手控制住躁动的两只手，第一根固定带绑在了许如清胸前。

压迫感陌生又熟悉，叫喊声戛然而止。

“你拿我当精神病？”

许如清气得浑身发颤，但他连手臂也被固定在床边，除了一张嘴，就剩两条腿能当武器，他甚至没蹬到许清越，就被抓住了脚踝，“咔哒”两声，他体态安详地躺在了床上。

“呵……要我喊人送镇定剂过来吗？”

许清越单手撑在枕边，指背刮去他眼角新掉出来的眼泪：“许如清，是我养大的你。”

“养大我的人是许清越，”他躲开许清越的手，“你是年轻的许志才。”

“这些年你在我手裏没受过伤——我是不是做得很好？”许清越不接他的话，自顾自说下去，“但是你想杀了他。”

“谁？”

许清越俯身在他额头印上一吻：“你是我养大的，你想痛，也必须是我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