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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池………”
很短很轻的一声,而且,叫过这一声,曲明砚便不再说话了,只慢慢收紧手,将身上的被子又扯过去一些,像是要抓紧谁的手。
悲伤沉溺,无声无息。
幽深的夜,陈有川一颗心无端收紧,眼前幽幽闪出前不久,在医院偶遇少年的景象。
陈有川慢慢坐下,心口始终像束着一根丝线,晃晃悠悠,静不下来。
会是……同一个人吗?
曲明砚的血仆和洛小池,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是,那他这段时间,都在研究什么啊……
。
凌晨三点,陈有川依旧无法入眠,确认曲明砚睡熟了,陈有川干脆开上车,出门,直奔医院住院部,检查当时的病房入住记录。
一年以上的监控录像医院都会存档,陈有川寻着大数据找,不一会儿,就在档案室找到了当日的入院影像。
那一天下了大雨,曲明砚的黑色轿车停在医院门口,不一会儿,他打开后门,抱出了一个面色苍白,浑身湿透的少年。
“咔哒”一声,陈有川定格画面,扣在鼠标上的指节不断收紧,他将曲明砚抱少年出来的画面放大放大再放大,然后………
洛小池的脸清晰映入视线。
所以,曲明砚的血仆就是洛小池……
洛小池的亲人死了,无家可归,遗传性的心脏病隐隐压着,童年留下的抑郁症反复复发,却依然对所有人保持礼貌,努力上进,努力生活,连路边看到一只猫都要救。
他们这一群高高在上的贵族子弟……就准备拿这样的少年去全身换血,当成不重要的猎物一样,按上手术台……
“砰砰,砰砰。”
陈有川的心脏反复跳着,速度慢到无法形容,身体仿佛被忽然注入了一支麻醉剂,于是血液散落,毛孔张开,不一会儿便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向后靠在椅子上,沉默半晌,之后,去了自已的诊室。
第二天,曲明砚一醒来,就看见陈有川给他拿了粥和几道清淡的小菜,摆好小桌,放在床头。
看着他精神尚佳,将粥喝下去大半碗,陈有川才道:“明砚,我一直没问过,你的血仆,叫什么名字?”
扣着勺柄的指节一顿,曲明砚眸色沉了沉,道:“重要吗?”
陈有川没惯着他,直入主题:“叫……洛小池吗?”
曲明砚的指节再次一恍,继续低着头,几分平静的喝着粥:“你想说什么?”
陈有川转身,将自已昨夜从诊室里带出的“诊断报告”拿出来,一张一张放在曲明砚面前,说道:“洛小池生病了,你知道吗?”
曲明砚的目光移过去。
陈有川继续道:“我之前跟你说的是,确认血仆身心健康,才可以继续研究,但洛小池他的心脏有隐性的问题,只是不明显,还有……”
“他最近抑郁挺严重的,情绪反复消沉,几天前还去医院拿了药,这件事……你也知道吗?”
话音落,曲明砚不再喝粥了。
他的动作迟迟顿着,眸底神色晦暗难辨,扣着勺柄的手越收越紧。
半晌,他问:“所以,实验还能不能……”
“你就关心这个?”
忽然的话打乱了陈有川所有的思绪,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嘲讽,片刻后,身体稍稍后退,竟是不可思议的放松下来。
也不知在放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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