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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赶到城南别墅的时候,佟泽正在给坐在沙发上的晏母陪笑,竹影披散着长发坐在地上。这样荒唐又可笑的场面,在他们夫妇俩的加入后变得更加诡异。
晏妈妈看见卿月的时候,一向温柔冷静的脸也挂不住了,她哽咽地拉过卿月的手哀求:“乖月月,是我这个妈妈没教好,竟然……竟然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放心,妈妈一定给你讨个公道,这个混蛋小子对你不好,我是不会饶他的!只是……只是这事,老爷子年纪大了,莫要让家里知道,好吗?”
卿月僵着脸,已经挤不出笑容了。她知道再让晏母继续说下去指定要出事儿了,她只得低声开口制止:“妈妈,您别说了……”
“妈!”晏沉语气有些重,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竹影,压低声音说。“您先回去,这事情等我回去再跟您说。”
“你住口!”晏妈妈神色大变,扬手给了晏沉一记耳光,厉声斥责。“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儿?啊?你倒是瞒得严实,把这……把这……”
她颤抖着手指向跪坐在地上,一脸茫然的竹影痛心疾首地说:“把这不伦不类的东西养在身边两年!你说,那次月月要跟你离婚是不是因为这事?你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你对得起月月吗?当年要不是……”
“妈妈,不是的……”卿月还是忍不住开口,她微垂眼眸,明白晏妈妈是会错意了。“我想跟他单独谈谈。”
晏沉知道,这个他指的不是自己。他瞪了眼佟泽,佟泽立马接收指令上前弯腰低声对晏妈妈道:“夫人也累了,我让人先送您回去吧。这事我跟您保证,绝不会传出这栋房子。”
晏母望向晏沉,重重叹了一口气。
大门落锁的声音格外刺耳,佟泽送走晏母后,背着手站在晏沉身后。
竹影看着卿月,温润纯良的眸子里遍布红血丝,想来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也是,他如何能安睡呢?
“你有没有?”卿月的声音如同氤氲的雾气,裹得人眼睛发酸。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可他们都知道卿月在问什么。
竹影抬头望着她,如缎的青丝于颊边散落,娇艳与清雅在他的脸上完美地融合,艳若海棠醉日,清如浅淡春山。
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连佟泽都看愣住了,这男人纯纯狐狸精转世啊。他瞥了眼自家老板,赶忙回答:“太太,那东西是我亲自从壁橱中搜出来的,器皿上的指纹现在还保存着,报告您随时可以过目。”
卿月没有看他,只是盯着竹影的眼睛轻声又重复了一句:“你,有没有?”
竹影的眼睛蒙上一层水气,他是不是应该庆幸,应该开心,至少在这种时刻,她还愿意听他亲口解释。能得到她的垂青与怜爱,是不是不该再多奢望了?他们于寒冷的冬夜初遇,往日种种,情意潺潺,皆为一枕槐安。幸得上天垂怜,在他不算美好的人生中,赐予了他片刻的圆满。
月亮,注定是要西沉的。
晏沉冷着脸站在卿月身边,眼底的寒意如冰锥一般刺向他。
他想哭,嘴角却露出释然的微笑,眼泪随之滴落下来:“春祺夏安,秋绥冬禧。唯愿卿卿,岁岁合欢。”
那是怎样的一瞬间呢?卿月在往后的很多年里,都因为回忆起此刻而感性落泪。
她颤抖着摘下戴了多年的麒麟,弯腰郑重又温柔地戴在了竹影的脖子上。
佟泽的表情管理已经失控,他惊恐无措地望向晏沉,希望能得到老板的指示,哪怕一个表情也好。
可此刻的晏沉彻底崩溃了,他目赤欲裂,盯着那枚麒麟嗤嗤喘着粗气。他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灯光打在卿月和竹影的脸上,温情的画面如同莫奈笔下的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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