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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个字才刚刚落笔,只有一点墨迹。
“好像是知道了南唐长公主的身份,想写出来让奴婢交给皇上,不过还没写完。”墨嫣垂首回道。
天知道,此刻她手心早已经是冷汗一片。
夏侯彻瞥了一眼纸上的字,站在床边道,“你放心吧,害你的人已经抓住了,明日午时就会处死了。”
“皇上是说……南唐长公主抓住了?”皇后惊声问道。
“南唐长公主易容成了卞嫔入宫,一直在太后身边,兰轩所中之毒也是她下的手。”夏侯彻眉眼含恨地说道。
靳兰眼角不甘地落下泪来,她不知道卞玉儿是怎么成了凤婧衣的替死鬼,但她知道南唐长公主根本不是她,是一直逍遥法外的上官素。
夏侯彻催促着太医设法救治,可是已经毒入心脉,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回天无力。
墨嫣为了以防万一,始终站在旁边离靳兰轩最近的地方,以防她再有什么意外之举。
虽然不知宫外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推算想来那卞嫔应当是上官丞相的安排,死了这么多人才让那个人逃过一劫,若是这个时候再被靳兰轩给揭露了真实身份,只怕又是要无数人头落地了。
夏侯彻剑眉深锁地望着一众手忙脚乱的太医,卞嫔既然有心下手,只怕今日出宫之前便已经算计好让兰轩撑不到明天的。
他望着床上之人濒死之际哀怨的目光,有遗憾也有愧疚,心中却在这个时候禁不住牵挂着宫外的那个人。
他曾以为,这一生只有靳兰轩会是他最深的羁绊和牵挂,他会宠爱她胜过宫中任何一个妃子,可是偏偏出了那么一个人,一天一天,一点一点,渗进了他的心里,融入他的骨血,让他这一生都再难割舍。
靳兰轩望着距离自己两步之遥的男人,仿佛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那个她最憎恨的人影,他这样坐在将要离世的她面前,牵挂的却还是那个贱人。
她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呐!
不过,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心心念念的女人到底是谁,那个时候你还会爱她多少。
她意识渐渐模糊,苍白的唇角却缓缓勾起一丝诡谲的冷笑,永远定格。
“皇上,兰妃娘娘……殁了!”太医院院首语声悲痛地禀报道。
漪兰殿的奴才跪了一地,失声痛苦,可谁真谁假又有谁知道。
夏侯彻紧抿着薄唇,沉默了许久之后道,“皇后,将兰妃……以贵妃之仪下葬,你与皇贵妃好生操办吧。”
“臣妾遵旨。”皇后执着帕子拭了拭眼角,欠身回道。
墨嫣暗自缓缓松了一口气,可是看着床上之人凝固在脸上的诡异冷笑,又不由一阵心惊。
宗人府,天刚刚亮,侍卫们忙碌着清洗地砖上的血迹。
凤婧衣还是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开口道,“孙公公,你替我安排一下,我想……将父亲火化了。”
“奴才已经让人备了上好的寿材,也让钦天监去寻风水之地,……”孙平说着说着,止了声音。
“南唐虽亡,可金陵总是上官家的根,我想将他火化了差人送回金陵,也算全了父亲落叶归根的心愿。”凤婧衣喃喃说道。
孙平想了想,躬身道,“奴才这就去准备,娘娘稍候。”
说罢,快步出了门叫上人去准备。
“沁芳,你去寻一个南唐白玉瓷坛子,老丞相最好南唐的白玉瓷了。”凤婧衣喃喃说道。
沁芳抬袖擦了擦脸上,起身跟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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