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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柏涵目光定定地落在闵柏渊的脸上,直到许久都不见那一双眼中有半点的波动,他才既恼火又颓败地收回目光。
劝说老四一事,他心知不成了。
老四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对他唯命是从的老四,看来这一年的军中历练,老四学会了很多,也学会了背叛。
久为言语的二殿下闵柏淳抬指轻叩桌案,劝道:“大哥你就莫要难为老四了,这件事上不是兄弟们不支持你,只是我等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想成大事,我等虽然帮不上什么忙,至少不会拖你后腿。”
闵柏淳淡笑一声,又似是包含着讥讽。
“大哥知足吧!知足才能长乐。”
“也不知老三这一回还会不会那么好命活着回来。”
话落,便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两人接连的话让闵柏涵心中的怒气积攒到了鼎盛,却又只能隐而不发。
闵柏渊不去看一脸怒色的闵柏涵,转而与闵柏淳拉起了家常。
“二哥如今都还好吧?弟前几日听闻二哥种植的稻谷今年收获不少,父皇那里还下了嘉奖,想必……想必父皇应该很快就会解了二哥的禁。”
闵柏淳摆了摆手,口中不甚在意道:“解禁与否全看父皇,等过了年我便上奏请父皇恩准我前往封地,若实在不行,到了封地再待在府里也是一样的。”
他这一番话并非虚情假意的敷衍之言,倒是有几分发自肺腑。
囚困于府的时日,他酗过酒、发过疯。最疯狂的时候府里已经没有完整的瓷器,能砸的都砸了,就差没拆了这座王府。
可当他醉酒后看到想要靠近却不敢靠近的孩子时,却逐渐清醒过来。
最为让他清醒的却是轩帝的态度,更让他明白他的发泄作践自己都是无用的,他的最大倚仗也并非是他的父皇,而是他自己。
他还有妻儿需要倚仗他,他若是就此垮了,那他的妻儿将孤苦无依。但他的父皇却不会,他的父皇还有几个成年皇子,所能依仗的远不止他一个被遗弃的儿子。
如今他的所求,也不过是一个安稳。
皇位于他,到底是无缘的,他本就不该奢求,更不该因那一个“玥”字封号便沾沾自喜自视甚高。
帝王,能赋予他的便也能收回。
曾经他想做执掌他人生死富贵的帝王,如今他却只想独善其身。
这一场密谈不欢而散,二殿下与四殿下早早离了席回家,反倒是一直没有言语半句的六殿下闵柏灏始终没走。
闵柏灏站在书房门前看着瑞王府里黑暗路上那一点火光,目光渐渐变冷。
“大哥准备的如何了?”
正满心恼火又焦急不已的闵柏涵乍听闻这话,当下便一个激灵猛地清醒。
“六弟莫不是饮多了酒说醉话?准备什么?”
“噗——呵呵呵”像是忍笑一般,闵柏灏低笑出声,笑声里掩不住的讥讽。
“大哥不是一直想与十一爷面谈吗?如今我便站在你身前,你又作何遮遮掩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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