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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这片区域的覆盖面积很大,地跨湘鄂黔渝四省,我们所处的位置,属于湘西边缘,位于云贵交界的边缘化地带,从地理位置上来讲,应该是比较靠近南方的。
按照常理,除非冬至那几天,否则应该不会下这么大雪,可我在走进厨房的时候,仔细检查了一下地下的积雪,近乎半尺那么厚,简直和北方严冬的时候有的一拼。
我特意给自己加了几件衣服,生上火,渐渐也就不再那么冷了,十几分钟后,陈玄一带着田老爹和田妮,也都挤进了厨房。
田老爹睡了一夜,精神勉强恢复了几分,他一边用火盆架好木炭,一边戳着牙花子咒骂道,“这狗日的天气,要冻死人咯。”
我转过身问他,“老叔,你们这儿每年下雪都这么早吗?”
老槐村海拔比较高,而且背靠深山老林,下雪也挺正常,不过西南片区的雪会下得这么大,这种情况十分少见,我不由得十分好奇。
田老爹摇头,“从来没有的事,我们这里入了冬以后才会积雪,今年也不知是怎么了,起码提前了一个多月。”
我和陈玄一对视了两眼,都露出十分惊诧的表情,田老爹毕竟年纪大了,架上火盆之后,连饭也顾不上吃,拎着火盆就进屋补觉去了,留下我和陈玄一还有田妮,蹲在厨房取暖。
田妮身体素质不错,昨天虽然被鬼附了身,可睡了一晚之后,精气神已经补回了很多,尽管小脸仍旧有几分苍白,不过我心里明白,她之所以会这么闷闷不乐,恐怕一多半的原因,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哥哥居然会害自己。
我这人嘴笨,不太懂得怎么安慰女孩,只好递给她一个烤红薯,让她别再这么伤心了。
常年生活在城市中,我很少有机会接触到山里的新鲜空气,下雪之后虽然很冷,可林荒深处,银装素裹,皑皑的白雪一望无际,令人心旷神怡。
今天我和陈玄一难得放松,都不再练功了,刚吃完饭,这黑胖子就一个人蹲在院角,可劲忙活,没等到下午,就捣鼓出了几跟用竹子制成的鱼叉,兴冲冲地跟我说道,
“走,跟我去挠鱼,我昨天找田老爹的时候,看见一条河沟,晚上熬鱼汤给田老爹补补身子怎么样?”
我接过他手里的鱼叉,放在手里把玩了一阵,抬头看着他问道,“你不是念佛的吗,怎么也会杀生吗?”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
陈玄一憨厚一笑,摸着脑门上的短发说道,“和尚也是分俗家和出家的,我师父是受过戒的出家人,他肯定不能吃荤,但我是俗家弟子,不需要守斋戒!”
我不觉莞尔,这小子就算受了戒,恐怕也多半是个酒肉和尚。
其实在我的老家农村,每到严冬的时候,偶尔也会有人打猎,冬天百草荒芜,只剩下一些深埋在地底、又老又涩的野草根,林子里的动物饿得发慌,便会跑到附近有人家的地方寻找吃食。
这时节连山鼠都快饿疯了,对于人类的警惕性也是一年之中最为薄弱的时候,村里人用自制的笼子挂上诱饵,往往一觉醒来,都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不过地上跑的野物有智慧,比较难捉,下河捞鱼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和陈玄一背着他捣鼓出来鱼叉,一起来到了老槐村的一条小河沟,先找块石头坐下来休息。
冬天捕鱼不能去大河,这里的气候还不足以冻结整个河面,有些河道看着结满了冰,一脚踩下去却很有可能踏空。
冬天掉进河里,可不止是冻一冻那么简单,人在猝不及防之下,情绪很容易陷入慌乱,陷进冰窟窿之后往往会被活活闷死在里面。
我没有急着动手,和陈玄一背上柴刀,回到老林子砍下两根胳膊粗的老木头,每人一根,都用绳子横绑在腰上,这样便可以防止在一不小心陷进窟窿里去的时候,不至于整个人都没入冰面。
河沟不算宽,从我们下脚的地方数到对岸,不过百十来步的距离,陈玄一体重太沉,只能趴在岸角上慢慢划动身体,我体重轻,就试探着走到了河滩深一点的地方。
我用柴刀在冰面上划出了一道口子,捕鱼弄出来的冰洞不需要太大,刚好够鱼把脑袋探出来呼吸氧气就成。随后轻轻趴下来,抓着鱼叉,十分紧张地望着河面。
河里的鱼憋在冰层下一整夜,没让我和陈玄一等待太久,洞口中很快便有鱼鳍划破水面的声音传来。
胖子手疾眼快,将手里的鱼叉舞得跟风一样,灌足力气扎去,顿时咧开了嘴,用叉子挑着一条青鱼,轻轻摔在了冰面上。
那鱼在冰层上不断跳跃,陈玄一瞧得眼放精光,流着哈喇子憨笑道,“有鱼吃了,嘿嘿!”
咔!
他这一高兴,有些得意忘形,手舞足蹈地爬起来,脚下冰层却骤然一沉,接着便有数不清的蜘蛛网纹路往外扩散,他整个大腿立马就陷进了冰层。
“卧槽!”
陈玄一发出猝不及防的尖叫,下意识将鱼丢到了河边,自己却骤然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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