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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头发绞干,天冷,容易着凉。”祝煊瞧见她拿着帕子不动,催促了一句。
沈兰溪敛了敛神色,努力挤出一点女儿家的娇柔来,造作道:“我手酸,郎君可否帮帮我?”
祝煊一怔,注视着她,眼神清凌无波。
他沉默几息。
沈兰溪眼里闪过几分了然,准备往回收收试探他底线的爪子。
她递出去的巾帕刚收回半寸,却被他伸手拿走了。
在沈兰溪略显诧异的神色中,祝煊面色如常的起身站在她身后,细细的用帕子包裹住她湿漉漉的长发。
沈兰溪垂下眼睑,咬了咬唇,又试探:“我刚入府,今日便与先夫人的女婢生了不虞,怕是会惹母亲和祖母不喜。”
她语气低落,垂头耷脑的模样似是很苦恼,还带着些委屈,比她方才矫揉造作的模样真多了。
“她们原本是先夫人的贴身女婢,以你和澄哥儿为先也是合乎情理的,是我不该计较,打骂惩治会落人口舌,传出去还以为是我妒忌不容人,罢了,我躲着些便是。”沈兰溪添火加柴的道。
这话说得委委屈屈的,因她声色低软,愈发显得可怜。
祝煊眉眼凝色,竟是不知她会有这样软弱可欺的一面。
“一会儿用过饭,我让元宝把她们送回去。”祝煊淡声道。
他微顿,又无甚语气的安抚一句,“祖母和母亲皆明理,你不必害怕。”
沈兰溪脸色微僵,干巴巴的道:“多谢郎君。”
是他对‘妻子’的容忍程度太高,还是那两个婢女不够重要?
第5章
晨昏定省是孝道,用过晚膳后,沈兰溪与祝煊一同去了主院。
祝老夫人对祝煊虽是不及对曾孙祝允澄那般逗趣儿亲和,但也很是和蔼,嘘寒问暖。
沈兰溪便没有这般待遇了。
老夫人不愿跟她说,凶巴巴的指了离自己最远的凳子让她坐。
沈兰溪乖乖的行礼后坐了过去,脸上挂着端庄的笑,像是庙里捏的泥菩萨,没有半点脾气。
祝煊脚步微顿,跟了过去,在她旁边的位置落座。
老夫人张了张嘴,但到底是没说什么,只与自己的乖曾孙和煦的说话。
祝夫人脸上带着笑,转头与沈兰溪说起了上午的事,语气殷切的叮嘱:“你是府里的少夫人,刚进府,又年岁浅些,难免会被府里的刁奴看轻,不把你的话放在心上,但是遇事莫怕,只管整治便是,奴大欺主,该收拾便要收拾。虽我如今掌家,但内宅之事,你还是要学着管,有什么拿不准的便来问我,日后祝家的中馈,是要交到你手里的。”
“是,二娘记下了。”沈兰溪颔首应道。
祝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晌午刚过,春芍和秋莹便被阿年送回梁王府了,高门大院里没有秘密,上午那事自是传到了她耳里,只是没想到是沈氏会借力打力,让二郎做主把人送了。
这法子虽是妙,但是威慑不够。
她索性借着那两个女婢发作,给府中奴仆都紧了紧皮子。
沈氏是二郎明媒正娶抬回来的媳妇儿,便是小门小户,也由不得他们这些奴仆轻看。
老夫人身边的老人更是人精,一个个会瞧眼色。老夫人年纪大了,做事说话随性些,但只怕是那些老人会借此给沈氏上眼药。
沈兰溪不知她心里这些事,安安分分的坐在凳子上发呆,不大会儿便困得打了个哈欠,拿了旁边的点心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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