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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煊:“……”
祝允澄说罢,几步出了内室。
祝煊一手捧着书册,瞧得分心,尤能听见外面两人争食的动静。
就这般好吃?
倒像是……养了个女儿似的。
祝煊眼眸一震,倏地一张脸爆红。
沈兰溪吃饱喝足,终于等到了迟迟未归的人。
“怎的这般晚?”沈兰溪问。
元宝笑嘻嘻的把荷包掏出来递给她,兴奋道:“今日来了好多客人,娘子是没瞧见,好生热闹,直至方才,我才忙完,这袋子银子可都是今儿赚的。”
沈兰溪颠了颠,是有些沉手,“赚的多自是好,但也不可太晚,你一人这时回来,我总是不安心的,好饭不怕晚,便是迟几日,该赚的银子也自会赚得。”
“婢子记下了。”元宝认真点头,把她手里的荷包又拿回来收好。
她明日可是要记账的~
“娘子今日没出去,许是不知,听说昨夜国舅爷的府宅灯火通明,被禁军与羽林卫围得跟铁桶似的,还有兵器相撞的声儿,那条街上的人都听见了,我今日也没功夫去瞧,不知那府邸是不是真的被封了。”元宝叽叽喳喳的与她说着自己听来的闲话,说到最后,还颇为遗憾。
“若是传的沸沸扬扬,那约莫是真的了吧。”绿娆在一旁道。
“那可是皇亲国戚啊!”元宝惊叹一声,“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罪,弄得那般大的动静。”
沈兰溪屈指在她脑袋上敲了下,“去用饭吧,这儿不用你们伺候了。”
绿娆笑了一声,与捂着脑袋的元宝一同屈膝告退。
两人刚走,沈兰溪便迫不及待的进了内室,一把抢走床上的人手里的书册,眼睛亮晶晶的问,“郎君可知,昨日刺杀你的人,是谁派来的吗?”
那眉飞色舞的模样,祝煊却偏是使坏,不让她如意,淡声吐出几个字,“国舅爷。”
沈兰溪瞬间没了乐趣,不高兴的瞧他,“你如何得知的?”
祝煊勾唇一笑,“方才听你们在廊下说的。”
沈兰溪哼了声,忽的一顿,气得捏他,“你诓骗我!前些时日你忙的案件,便是与国舅爷有关吧!若不是如此,他何至于昨日朗朗乾坤的行刺你?那是狗急跳墙了。”
“嘶——”祝煊赶忙抓住她的手,老实交代道:“那罪证,前日夜里向大人便秘密入宫呈到了御前,只是他们得到消息时已经迟了,若是所料不错,向大人昨日应是也被行刺了。”
灭了他与向涵之的口,便是有罪证又如何?只要皇上不信,便无人能治得了国舅爷的罪。
白家当年拥护圣上登基,功劳苦劳皆有,是以,当时四品大家的白家,出了一位凤后。
沈兰溪蹬掉鞋子上床,盘腿而坐,双手托腮,“但杀掉你与向大人又如何?皇上早就提防着外戚势力了,他受白家掣肘多年,虽然京中势力盘根错节,他从前对抗白家许是蜉蝣撼树,也或是没有拔这棵树的由头,但如今,你们呈上了白家的罪证,这般好时机,不论这罪证真假,皇上都会动白家。”
皇上当年便是在叔叔兄弟之间争得皇位,又如何不知迟迟不立储君的后患?
五皇子中宫嫡出,除却不受皇帝喜爱,便是皇上在提防外戚。
而上次揽香楼事件,皇帝对作死的三皇子和‘受害者’的五皇子各打五十大板,如今想来,约莫是为了制衡。
法术势,三者如何平衡,是帝王穷其一生要学的。
“不可妄言。”祝煊捂她嘴巴。
朝堂之事,错综复杂,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得并传扬出去,多半会带来灾祸。
但他也心惊,她竟能瞧得这般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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