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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打的人没吭声,旁观者却是红了眼。
二十杖打完,祝允澄趴在长凳上没动,整个下身都似是被人拦腰斩断了一般的疼,额上冒出了虚汗,紧咬牙关,看着他父亲一步步的走进。
“为何要逃学?”祝煊如是问。
祝允澄没答,只是垂着眼皮道:“儿子知错了。”
“从前觉得对你管教太严,近日松懈了些,但如此瞧来,似是我错了,今日罚过,之后每晚,除却先生布置的课业,我会另给你布置,若是学有退步,过年时我让人送你回京,年后也不必再来了。”
祝煊说罢,转身就走。
趴在长凳上的人,棍棒加身时一声不吭,听得这番话却是掉了金豆子,泪眼模糊,强压着嗓子才没哭出声。
沈兰溪与祝煊擦身走过,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吩咐阿年把那疼得起不了身的小孩儿背去屋里。
“慢着些,别碰到他伤处。”沈兰溪跟在身侧,忍不住的念叨。
屋里,祝允澄瘪着嘴泣不成声,觉得丢脸,又扯了被子把自己胡乱卷着。
沈兰溪立于一旁,站了片刻,俯身把白玉瓷瓶的药膏放在他枕边,“你伤处我不便看,我让阿年候在门外了,一会儿收拾好自己,唤他给你上药。”
她说罢,抬脚往外走。
那被子团里传出一道闷声,“母亲……”
“嗯?”沈兰溪驻足,回头瞧他,依然没看见人。
“我带回来的吃的,很好吃”,话音稍顿,又小声补了一句,“都给你。”
“知道了,好生养着,我让人炖了汤,一会儿给你端来。”沈兰溪心口软得厉害,叠步出了屋子,让阿年进去给他上药。
廊下的长凳与木杖已经撤了,那些被祝允澄放在一旁的吃食也不见了。
沈兰溪愣了一下,唤来绿娆。
绿娆指了指正房,小声与她耳语:“郎君方才拿进去了。”
沈兰溪心里哼了一声,道:“寻个大夫来给澄哥儿瞧瞧。”
“是,娘子。”
沈兰溪进了屋里,似是没瞧见那坐在一旁看书的人,径直拆开桌上的小食开始吃。
看书的人没抬头,边翻了一页边道:“凉了。”
沈兰溪充耳不闻,方才做了哑,现在又装聋。
心口堵得厉害,什么都不想理会。
虽是祝煊教育自己儿子,她不便插手,但这种铁血的教训方式她不能苟同。
她是阿婆带大的,也有调皮顽劣的时候,阿婆虽是生气,但从未动手打过她,只每次都吓唬她,若是再不听话,便让城里的妈妈来接她,直至她去世,这话才成了真。
是以,她不能理解祝煊这种冷情的教训。
一口凉糕还未送进嘴里,被人捏住腕子夺了去,沈兰溪抬头,看他神色自若的把凉糕送进自己嘴里才道:“澄哥儿说,不给你吃。”
祝煊略一挑眉,眼里神色变了变。
沈兰溪哼了声,捏了个香喷喷的煎饺扔进嘴里,素的,但味道不错。
“他伤得如何?”祝煊问。
沈兰溪心里赌气,不会好好说话,“怎么?若是没伤筋动骨,你还要扯着他出来再重新杖责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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