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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面孔瘦削,发尾干枯且不规则,一双深深凹陷的眼睛死死朝她望来。
这张脸和脑海中的模糊面容逐渐重叠,神无梦愣怔在原地,恍惚见到当初暴雨天台上轻生寻死的孕妇真容。
——而这一次,呐喊有了声音。
病房内女人传来的尖叫凄厉沙哑,整层楼乱作一团,神无梦看见松田阵平和小彩朝她奔来。
宫野志保听到琴酒让她回来的时候就隐约察觉到不妙,但她问了两句琴酒都不回答,所以她只能熄了追问的心思,连忙赶回来。
好在房间里的人还完好无损,年龄只有十四岁却操着大人心的茶发少女松了口气,下一秒却注意到对方手里拿着的袋子。
和实践出真知的杀手不一样,宫野志保是正经念过医学课程的,以她的专业水平一眼就认出来里面的牙齿形状。
她定定看了两秒,确定那是一颗智齿,余光又扫到电脑桌上多的那件无尘服,心中更加震惊。
宫野志保没办法推测出这半个小时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敢把这件事情和琴酒联系到一起,连平时冷淡的神情都控制不住,惊呼出声:“怎么回事?谁给你拔的?”
两周之前她都一直待在美国,到这所实验室的时间不长,对周围的人信任度很低,更不敢随便把神无梦交到谁的手上。
拔牙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任何见血的手术都有风险,她对这方面越了解就越担心,生怕神无梦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被谁骗了。
她越想越后悔,觉得刚才实验室那些小问题拖着处理也没关系,还是帮神无梦拔牙更加重要一些。
茶发少女的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关心道:“你现在感觉还好吗?我不该走的。”
“我没事呀。”
神无梦看出来宫野志保应该是多想了,但她还不敢用力说话,只能小声道,“是琴酒帮忙的。”
“琴酒?”
有些人的车里藏了许多秘密,很抗拒借出去,但神无梦平时就很少开车,车内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况且她也不想琴酒因为没有交通工具而不得不留在她家里,十分主动地把车钥匙交给了对方,热情万分地送他出门。
——“西拉,别趁我不在搞什么小动作。”
至于这种威胁满满的警告直接被她抛在脑后,毕竟不被他发现的小动作就等于不存在,神无梦认为自己绝对会做得足够当心,没有一点被发现的可能。
比如把流浪汉的事情处理干净什么的。
琴酒离开之后,她就联系了赤井秀一,对方那里的消息不清楚是来自CIA还是FBI,总之他说仓库里的尸体只有伊森·本堂准备的那具,也就是说那个流浪汉还活着,目前行踪不明。
她不方便说话,但短信又太容易留下痕迹,所以几乎全程都是赤井秀一将信息告知她。
原著里,FBI在事情发生的四年后都有本事找到这位流浪汉,那么在事情才发生的四年前,想要找到人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要避免被媒体先一步发现。
好在本堂瑛海就职于日卖电视台,在这方面也能帮上不少忙。
神无梦想要在这件事上出力,但她说在监控里看到了那个流浪汉走进仓库本来就是谎话,她并不清楚对方的长相,所以人脸识别的程序没办法使用。
而且那个仓库足够隐蔽,周围都是监控死角,她连删除他们去到仓库的道路录像都不需要,就更别提找一个不知道什么时间出现和离开的陌生人了。
她正想再问问有什么她能做的,赤井秀一那边却好像出现了什么新问题,匆忙挂了电话,说之后有消息在联系她。
这件事就好像被外包出去一样,神无梦暂时也不去考虑流浪汉万一被其他人提前发现可能出现的后果,完全信任合作中的FBI王牌搜查官。
喉咙痛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大病,唯一能和交流的系统还可以直接在脑海内沟通,神无梦从这样的安静中感到了些许轻松,连身体的不适都可以忽略,享受着久违的悠闲。
导致保时捷被弄脏的罪魁祸首还在家里,花盆里的土只剩下了浅浅一层,多肉的根也都露在了外面。
昨天琴酒给她的压力太大,她实在不敢当着那个男人的面再把这盆多肉摆出来,等到他走了才想着试一试还能不能救活。
大概是已经一周没有浇过水的缘故,那盆多肉持续在死亡边缘,一整夜没人管也没有枯萎得更厉害,还能看出一点挣扎的生命力。
神无梦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带着多肉去了前院,想着找个空地把它栽在里面。
她不是什么园艺高手,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做些什么处理会更好,总之尽力而为,好歹这盆多肉在她找不到借口的时候帮了她一会。
院子里有点冷,她懒得换衣服,找了件最厚的羽绒服把自己裹住,拿了把小铲子开始挖坑。
“还真是有情趣啊。”
比起后院,前院的缺点就在于路边的人能够隔着一扇栅栏门看到里面的景象,也不可能阻绝声音,所以熟悉的音色传到了她的耳边。
反正是背对着的,神无梦装作没听见,埋头继续之前的动作,挖好坑之后把半枯萎状态的多肉移植进去,再拿边上的土填满,还没忘给它浇点水,希望真的能够把它救活。
她穿的是一件纯色的羽绒服,从背面看,蹲在地上的样子就好像一颗雪白的团子,头顶的发丝颜色很浅,乍一眼仿佛泛着金色的柔光。
降谷零很确定她的身形有一瞬间的停顿,也很确定她听出来了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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