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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先帝已然病重,为自己的储君儿子惦记上了裴行昭。
皇帝闻讯,当即跑去给父亲跪了,说裴行昭绝对看不上自己。
先帝说只是要她辅佐你,与别的不相干。
皇帝就说,裴行昭那身手,真是抽个空就把我宰了,我也不是招她待见的做派,那么这是娶妻还是玩儿命?打死我也玩儿不起。
先帝瞅着他运了半天气,用茶盏砸破了他的头。
之后,才有了先帝册立继后、裴行昭进宫月余成为太后的事。
是太后,不是妻室,皇帝感觉很安全。
再怎么着,裴行昭也不会干杀儿子的事儿,更找不到比他更听话的皇帝儿子。
有她在,既能镇国,又能震慑各路野心勃勃的货。他安心投入修道大业的光景,指日可待。
裴行昭那边,刚进到书房,贵太妃求见。
贵太妃育有一子一女,十年前被册立为贵妃,主持六宫事宜。进殿来,她行礼道:“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裴行昭赐座,“有事?”她早跟先帝的嫔妃说了,没事不要过来。年纪差着一大截,经历又是南辕北辙,坐一起实在没话说。
“确实有为难的事。”贵太妃的笑容透着恭顺,“太后娘娘是知道的,皇后身子骨弱,孝期里便是强撑着,近来情形愈发不好,今早传了好几个太医诊脉。因此,皇后要嫔妾继续料理后宫事宜,嫔妾不敢拿主意,来请太后娘娘示下。”
“要你继续料理六宫事宜?”裴行昭笑微微睨着贵太妃,语速很慢,“你来请哀家示下?”
贵太妃渐渐觉出莫大的压迫感,不自主地站起身来。
裴行昭吩咐李江海:“去坤宁宫传哀家的口谕:皇后总不见好的话,不妨迁去行宫静养。若是这两日能好起来,问问自己该担什么担子,担不起便自请一道废后诏书。”
“奴才记下了。”李江海领命而去。
贵太妃琢磨着那一番话,神色复杂。
“皇室最讲规矩,为的是给官员百姓做表率。”裴行昭说道,“寻常门第,父辈的妾室越俎代庖打理内宅,哀家闻所未闻,遑论皇家。退下。”
“……是。”贵太妃脸色青红不定的走了。
接下来,裴行昭打坐运功、习字、处理信函、看书。
临近傍晚,皇后求见。裴行昭到偏殿相见。
皇后满脸病容,径自跪倒在地,垂泪道:“儿臣前来请罪。”
裴行昭问:“何罪?”
“儿臣请贵太妃打理后宫事宜,实在是枉顾皇室体面,请太后娘娘降罪。”
“作何打算?”
皇后怯怯地望着裴行昭,“不论如何,儿臣会担负起分内事,若实在有心无力,指派两名嫔妃协理。”
这还像人干的事儿。裴行昭抬了抬手,“起来说话。”
皇后落座,踌躇道:“太后娘娘可知,贵太妃是太皇太后的娘家侄女?”
废话,宫里有谁不知道?裴行昭道:“别绕弯子。”
“是。”皇后敛目思忖片刻,如实道,“前几日,儿臣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她老人家吩咐,不妨让贵太妃继续协理后宫事宜。儿臣哪里会不知道不合规矩,当即命宫人通禀皇上,问能不能当面请示太后娘娘,皇上说不准用后宫琐事烦扰您,加上您以前也知会过儿臣,如非必要,不会管后宫的事,儿臣就没敢来请示。后来……”说到这儿,想起一些事,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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