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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福晋治家,向来温厚仁慈,想来庶福晋也不会违背了嫡福晋宽仁治家的根本,若……”
年氏再也听不下去,涨红着脸冷哼一声,打断她道:“你不要拿嫡福晋来说事,本福晋不吃你这一套,这个贱婢犯下大错,着实该死!至于你……”
她狠狠磨了一下牙齿,“你无故私闯我的院子,本就坏了规矩,就算我要杖责你,四爷也无话可说!”
“庶福晋若执意如此,那妾身只能命人去请嫡福晋过来主持公道了,妾身倒不信,嫡福晋能眼睁睁的看着你……”
“不……”
豌豆艰难的张开嘴,鲜血混着汗水,黏住了鬓发,有几缕湿漉漉的头发散落下来,挡在她的眼前,她什么都看不清楚,耳边只听到向海棠与年氏的争执声。
她拼命撑着一口气,气若游丝道,“奴婢……卑……贱之躯,不……不敢……叫向……向……”
一语未了,她头一歪,晕了过去。
这一晕,不知过了多久,豌豆醒来时有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轻轻洒进来,耀了一室光辉。
她努力的抬起头想要看自己在哪里,一时间不能适应这种强光,下意识的闭上眼,又垂下了头,脸撞在柔软的枕头上,还是痛的让她紧紧皱起了眉头。
“你终于醒了……”
这时,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她又用力的转过头,看到润云捧着什么东西朝着她走了进来。
她想要张嘴说话,润云连忙阻止道:“不要说话!”说着,她走过去,坐到她床边,柔声道,“你嘴上有伤,脸上也有伤,这会子最好不要说话,也不要动。”
她将手里的一钵药膏放下,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扶着侧脸贴着枕头躺好,絮絮道,“前面也有伤,后面也有伤,真不知道让你怎样躺着才好。”
说着,伸手拿过药膏,又道,“你忍着些疼,该上药了。”
豌豆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沙哑的“嗯”,这会子她就连说声谢谢也不能。
润云掀开被子,又掀开了她的衣服,一边帮她上药,一边道:“腰上和屁股上的伤还好些,就算落了疤痕旁人也是瞧不见的,只是你脸上的伤,落下疤痕就不好了。”
“……”
“主子说你年纪轻,又生得这般清秀,不忍见你容颜被毁,听说主子爷回来了,她去求主子爷给你寻宫里的太医来瞧瞧。”
说着,怜悯一叹,“你究竟受了多少折磨,怎么小小年纪,竟弄的满身是伤?”
不管是她,还是主子,心里都存了怀疑,年氏是想使一招苦肉计,将豌豆安插进秀水阁,只是看到豌豆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就被打成这样,实在余心不忍。
主子与年庶福晋争执了一番,最后还是惊动了嫡福晋,由嫡福晋做主,主子将豌豆带回了秀水阁。
到了秀水阁,为她检查伤势时才发现她身上,大大小小有许多旧的伤口,瞧着竟像是鞭伤。
“……”
豌豆鼻子一酸,心里悲苦,同时又感受了从未有过的温情,默默流下了眼泪。
她是人,不是牲口,就算是牲口也是有感情的,从小到大,她不知受了多少白眼,多少欺凌,除了收养她的妙静师太和环儿妹妹,没有人给过她好脸色。
可惜妙静师太死的太早,她甚至连她的容貌都记不清楚了。
她仙逝后,师姐们瞧不惯她和环儿妹妹,对她们呼来喝去,动辄打骂。
有一次,环儿妹妹挨了师姐的打,她实在忍不住跑过去一把将师姐推开,瞬间激怒了师姐,将她和环儿妹妹吊起来鞭打,边打,还边拿她们取乐。
后来,她被卖到了年府做丫头,环儿妹妹被卖到了富察府。
她以为从此以后可以脱离苦海,获得新生了,谁知一样的挨打受骂,究竟受了多少折磨,她也记不清了。
她过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越是小心,越显得愚笨,越容易犯错,不仅年福晋嫌弃她,就连金婵也极度嫌弃她,对她非打即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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