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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梦解情债（第1页）

“解解解，这就解。”话一出口，系铃长线骤然隐去，魏情辩解，“这不能全然怪我，当时在宴神会见到赤鲢后营军中消失的一人，行迹鬼祟在人群里躲逃，我追上去时，这位……”

谢徴笑道：“称拿云或者濯也都可。”

“他！他手里正拿着堪舆羊皮卷！”魏情继续解释，“起初那人趁着我抓他时逃了，我追了一路，追到城外山林里找到的是一具尸体，已不知被何人一箭透背，此事颇疑，我才定要拿他来见大将军。”

“确实不能全然怪芙蓉。”谢徴平和道，“我自也有点倒霉的成分在。”

翟巡道：“濯也若是奸细，老子倒着用裤衩吃饭！魏扶戎，不论其中多少存疑，只一点，你伤了他，绑了他，冤了他，定是逃不过一罚，这件事就算有人写信送往中州叫你那权倾朝野的相国爹晓得，我也一定是要打的！二十板，你认不认！”

魏情尚未开口，谢徴便和事道：“若非碰着魏公子，我寻到预院怕是还要费些时日，这件事情舅舅就不要管了，魏公子起先与我有约定，他冤我，他自有赔罪的法子呢。”

谢徴让他别管，翟巡倒真不好非压着魏情打一顿，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转而道：“濯也晚膳可用？外边风雪冷，快快随舅舅进屋烤火。”

谢徴后脚才进去，只听得背后一声斩钉截铁，魏情道：“这辈子上跪皇天下跪后土，人，我只跪主帅与阿翁，当然，成亲交拜之跪，我跪，跪你——不跪！”

旁人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一番跪论，翟巡复又走了出来，训斥道：“大言不惭，中州储上你不跪，是为不忠！你那相国爹你不跪拉倒，但你那老亲王的外祖父母你不跪？是为不孝！”

“此生都未必再回中州，我何须顾虑什么储上，什么相国爹，至于大将军说的外祖父母，不提我都要忘了还有这两位。”魏情半分笑意也无，颇为倔强地陈述着，“我阿母若是还活着倒也许能让我跪。”

听他说起母亲，谢徴其实也没见过那位郡主堂姐，按着辈分，魏情也要管他叫一声舅舅，可因了母后与相国有结拜兄妹之义，谢徴反倒称了相国为舅。

谢徴听说母后年少的兄友原有三位，一为魏相国掌中州朝野，二为翟将军统领北疆要塞，还有一位据说，据说是前朝的文懿太子。

二十年前的事已经有些远了，他只知，若非文懿太子寄情山水拒绝登基，舅相也断不可能抱着自己登上帝储之位。

帝王未亲政，是为储上。

魏情不跪，也不肯即刻就挨了板子，只讨价还价道：“宴神会还有得几日，我还有几日钱可以挣，挨了打行动受限，就不能扮魔君了！大将军，不如等宴神会过了，魏情再来领罚？”

翟巡双指并拢，只隔空朝他脑门上点了又点，道：“宴神会后便是逐鹿小试，你届时又用什么由头来躲？索性你就别参试罢了！”

一听逐鹿小试，魏情险要整个人弹起来，连韦三也变得紧张起来，在旁问道：“大将军可是说真的？”

翟巡不再搭理他，等谢徴进去，一把将门给关上了。

韦三缓了缓，面露喜色道：“见大将军不是那般气恼，你必定得好好同濯也公子套套近乎，逐鹿小试不能参加，预院也便没劲儿了。”

太乌道：“那可难了，一路上魏郎君可把我们公子得罪透了。”

“你不是他表弟吗？”魏情抓了重点，又看裴嘉春，“你不是他表妹吗？怎么你俩和大将军没沾点关系？”

门内一声中气十足传出：“魏扶戎，施人韦，少站老子门口聊天！”

经此，外头的声音才算消失干净。

翟巡在屋内郑重地给谢徴行了跪拜大礼，谢徴知不能拦，便也安然地受住了，二人寒暄片刻，又聊到了中州朝廷。

翟巡问：“魏仁择究竟为着什么让储上微服全境，足有一年了吧？”

“只有八个月。”谢徴淡然，“为着一个识辨人性的赌局，濯也输了，而后舅相才以观民世百态为引，令我巡境，实则是要我寻文懿太子葬身之处，迁遗骨入皇陵。”

一提文懿太子，翟巡便显见沧桑，怅然道：“老臣还猜测魏仁择是让储上找的什么坟呢，原是文懿殿下，二十年前便去了的人，为镇八方野心，固储上帝位，愣是以山水之名葬山水之间，秘不发丧至今，世上也便只有那位殿下才受得住储上亲自寻骨迁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