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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起,殿阁那尊三彩水月观音眉目隐约,眼中满含悲悯俯瞰着他们二人,嘴角仿佛有笑意。阿宛抬头看着观音面容,如同置身于一座幽暗的空谷,却又有一丝玄明的幽光从这些山障后透出,光之所及,山崩地裂,那煦暖晨曦终于射穿了她眼前的黑暗,刹时心如明镜,恍如隔世。
王维抬眼看向这观音,又看向阿宛带着泪的笑魇,心中剧烈一震,口中喃喃念道:“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往日他随母亲礼佛,这些佛经本是惯熟了的,今日细细地去字字咀嚼琢磨,才豁然悟得这其中真味。
这一世的缠缚,他心甘情愿。
二人在佛前跪了良久,王维才起身扶起了阿宛。这一跪一站之间,仿佛都蜕了一层皮,终能卸下这层层盔甲。二人执手相望无言,眼底都是满满笑意,眼里却又都蓄着泪。阿宛脸上的泪就没停过,嗫孺着说不出一句话。
他温柔地擦掉她的泪痕,取笑道:“我记得有人说过,以后遇事,不求佛,只求自己。这回,才发现菩萨的好处……”
阿宛自己抬手抹掉了眼泪,嘟着嘴说:“你还不明白嘛……我求的……是你呀!……那时我什么都不说就走掉,是我不对……可是到了后来,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和谁说……再后来,我就已经入了乐籍……“
“我并不在意什么这些!”王维急急地分辩道:“以前,我一直以为只要你有了崔氏的身份,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但不是的!什么姓氏,什么籍属,都不重要!重要的,唯有我们是否相信彼此的心!“王维紧紧抓着她的手,轻轻拂了一下她的衣袖,袖中露出了一串旧旧的红豆串。他笑道:“那日在诸大人家,你舞剑时露出这串红豆,我左思右想,想起当时送你那茉莉花球下缀着的红豆串,可是这一串?”
阿宛眨巴着眼,点点头:“这是我那日从齐国府假扮女官出发去曹府时,唯一能带在身上的东西……那日,我本是抱着必死之心去的……”
王维定定地看着她,一把把她拥入了怀中,恨恨道:“你呀你!我这些时日,钻心的痛,满心的喜,都是你给的!“
阿宛再度被拥入这个怀抱,那股熟悉的柏木香气仍在,幽幽地往她鼻里钻。
此时此刻,她终于安心了。她强装着不在意,狠狠折磨了自己半年也折磨着他,那些无谓的挣扎终于在那一句“若上天安排你遇到一人,苦乐都安之若素“面前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是的,不要害怕,也不要执着,命运给你什么,你都可以安之若素。
她感觉他的身躯在微微颤动,抬起头看他,发现他脸上虽仍算沉静,但长眉轻敛,两行泪水从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慢慢滑落,仿佛花上一滴朝露,并无晨风催动,只因不堪重负,便毫无征兆地落下。
阿宛一时怔住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的泪水。
王维似鼓足了勇气,轻轻捧着她的脸,道:“阿宛,答应我,无论如何,再不要像上次那样不辞而别……不要……”
阿宛郑重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答应你,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王维展眉一笑,如月出东山。他抬手指了指头顶的观音像:“喏,这回神佛都听到了,阿宛,你再也不能耍赖!”
阿宛歪头看着他,坏笑道:“那刚才我们都一起三拜菩萨了呢,那算什么,拜堂了吗?”
王维脸上一红,想起那日母亲告知她定亲一事时,阿宛也曾大大咧咧地直接问什么时候要拜堂,心中只觉得既甜蜜又酸楚。她一直是那个如赤子般的阿宛,爱憎分明,直来直往,从未改变过,之前他一直在意的名分,门楣,对她而言,皆是虚妄。
他心中微动,认真道:“我曾经想过,终有一日要用三媒六聘,香车宝马,凤冠霞帔将你迎娶回家中,可经过这世事种种,特别是阿乐……我只觉得,唯有两情相悦,心心相映者,才是这世间最正当的姻缘……”
阿宛笑笑地听着,听他提到阿乐时,脸上笑意一滞,如覆冰雪;再听到后面,又如雪融春霁,连忙点头道:“就是的!之前听花阿娘说,高门大族的人只结门第姻,士族与士族,寒门与寒门,贱籍与贱籍,士族不能自辱,贱籍也不得妄攀,可我偏不信这些!我阿宛就是阿宛,不管是姓崔还是姓李还是没有姓,我从来就没有变过!若我们俩还为这事而自怨自艾,那真是罔费了这些年走过的路,吃过的苦!”
阿宛越说越大声,拉着王维的手说:“阿乐有所爱之人,却爱而不得,过得宛如心死之人;而我,差点也……”她咬了咬唇,眼中闪动着倔强与欢喜的光:“不想再逃避了!与心爱的人在一起,苦乐都好过心死!”
说到这里,她张开手用力地抱住了他,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还没等阿宛尝到什么滋味,王维却如触电般闪躲了一下,扶着她的肩膀压低了声道:“这样不好!这……这…里是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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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宛又羞又气,跺脚恨道:“你看,你还是这般迂腐……”
话音未落,王维却双手掀起她鹤纹狐裘后带的雪帽,将二人都罩在了里面。狐裘中氤氲的熏香将二人笼罩,他紧紧拥着她,贴在她耳边轻轻道:“这样……佛祖就看不到了……就算……真有罪孽,那也是由我来担……”
阿宛在这片充满暗香的小天地还没回过神,一阵阵细密的吻就由耳畔轻轻柔柔地拂过,一点点吻上了她的唇,冰冰的,甜甜的,烫烫的,是融化了的烹成茶的梅上雪。她再也无法言语,心似春水般化开,从心底发出一声声喜悦的叹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寺中的暮鼓声又一次响起,天色愈加昏暗。二人恋恋不舍地分开,掀开了雪帽,热气蒸腾,阿宛竟不自觉地长呼了几口气,尔后又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王维,他亦脸上一片红晕。二人都不敢抬头看向菩萨,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这时,殿阁之外隐隐似有人地呼喊。
阿宛这才回过神来,抓着王维的手急得轻声道:“应该是花阿娘和扈五娘来寻我回去了!”她满眼哀求地看着他,咬唇道:“我……我舍不得……”
王维拍拍她肩膀,犹豫道:“寺里是为我留了一个禅房……可到底简陋些……”
阿宛想起那时夜游洛阳,宛如清梦的一夜,心中升起一阵热烈,夹杂着害怕失去的一点疯狂,她清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王维,说:“我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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