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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夫人忽然感觉手心一热,垂眸一看,原来是宁真远握住了她的手。
“母亲,您也是出嫁女,该最是清楚女子嫁人后,回夫家该有多不容易,柳氏是儿子当年亲自求娶来的,您赶她走,就是在打儿子的脸。”宁真远言辞恳切道,“儿子希望您跟柳氏道歉。”
宁老太太下不来台,却是半句都不肯多言,让她跟柳氏道歉,是不可能的。
“就当是儿子求您。”宁真远看着她道。
宁老太太也失望道,“你以为我为了谁,我难不成真是看不惯她?我这一辈子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国公府?”
只是宁老太太忽略了一点,她的确是为了国公府着想,可是事端是大房惹出来的,断没有二房不帮忙处理,就怪二房的道理。
很多长辈,自己年轻时受尽妯娌间的苦楚,老了却开始拎不清,喜欢“劫富济贫”,从条件好的子女索要银子,贴补条件差的子女。
宁夫人不抱希望,宁真远向来看重家族团结,慢慢地抽回手。
只是还未抽回来,就再次被宁真远握住了。
她不禁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却见男人眼神坚定。
宁真远看了宁老太太片刻,抚了抚衣襟,跪了下去,道:“既然如此,我与大哥就分家吧,如此干净,母亲也分得清二房与大房,并非是同一家了。”
众人皆是一愣。
宁老太太却是做梦都想不到,儿子能说出“分家”这样的话,不由红了眼眶,道:“你如今是连我这个老母亲也不想要了吗?”
宁真远苦笑道:“是母亲不要我,不论是之前纳妾,还是这回对柳氏口不择言,母亲都是为了你自己,哪是替我考虑。母亲闹得我家宅不宁,儿子只能远离。”
宁老太太无言以对。
“另外,柳氏的嫁妆,也不可能用来贴补国公府,谁点出的火,谁负责灭。”宁真远官至礼部尚书,严肃时,气场远比职位只有正四品的宁国公宁真修要足,一身官服尚未来得及换,不怒自威。
卫氏也不敢再开口。
“二爷,这番话太伤老祖宗的心了。”如意道。
宁真远却不理会,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道:“儿子不孝,但儿子只有柳氏一个妻子,我不护她,枉为其夫。”
丢下这些话,宁真远便带着妻女头也不回地回了荷亭园。
“父亲要是早能如此,阿母也无须受委屈了。”宁芙膝盖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回来时也坐着轿撵。
宁真远心里有愧,道:“以后我不会再让你阿母受委屈。”
只是眼神,却看着宁夫人。
宁芙松了口气,今日甘愿被罚跪,就是算准了宁真远回府的时辰,父亲的态度,让她觉得这一出苦肉计,还算值得。
……
当晚,宁国公宁真修便回了府。
宁真远同他聊到半夜,回来时,未再提分家的事,不过对兄长也没了往日的亲近。
眼下,宁芙倒也不希望分家,针对父亲的人不少,是以在外人眼里,国公府自是越团结越好。
她的目的,只是改变父亲太过顺从祖母的态度,只要父亲态度坚决,祖母日后就不可能为难阿母,大伯母也会有所收敛。即便日后真想分家,也不会太难
再者,要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父亲顾及兄弟之情,恐怕还是愿意帮衬大伯母的,而中馈之事就还得拖延一阵,再拖下去,国公府指不定就真垮了。
宁芙与阿母商量好这一出苦肉计,也是断了父亲借钱给大房的可能。
过了四五日,宁老太太便亲自来竹苑看了养伤的宁芙。
正如宁芙所想,父亲的态度,决定了祖母的态度。
“可是还怪祖母?”老太太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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