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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衍特感慨一声,问,“你编的是什么?”
他早就想问了,此时交代了今日来晚的原因,便忍不住问了。
“吉祥结。”
顾轻衍眨眨眼睛,“很好看。”
“自然好看,我这手法是跟一个老师傅学的,花样多着呢,这个是最复杂的编法,我烦闷或者心燥时,便编上一个,能够让人心静冷静。”安华锦继续手中的动作。
顾轻衍盯着安华锦的青葱手指缠缠绕绕,复杂的令人眼睛看不过来的空隙和好几股红绳,她却不用眼睛盯着也极有章法,熟练至极,“怪不得与我见过的吉祥结不一样,这般复杂的手艺,宫里巧手绣娘也比不得,真是心灵手巧。”
“不是所有好东西,都会进宫廷的。民间亦有无数宫廷不及的东西。”
“嗯。”顾轻衍点头,温和地说,“我还不曾见过这般漂亮的吉祥结,你这个……编完了,送我吧?”
安华锦抬眼瞅他,“顾七公子好东西多的是,这么个小玩意儿,也看的上眼?”
“很是看的上。”顾轻衍神色认真,盯着吉祥结不错眼睛。
“行啊,你想要就给你。”安华锦答应的痛快。
顾轻衍笑容多了几分欢喜,眸光润澈了几分,“你怎么会这么多东西呢,如此心灵手巧。”
安华锦笑,这话她爱听,夸人的话谁都会说,由他嘴里说出来,似格外让人舒畅,“我爷爷也曾经夸过我心灵手巧,学什么会什么,做什么都像样子,但没有你夸的好听。长的好看的人,是不是更会夸人?”
顾轻衍低咳,微红了脸,“也许吧。”
安华锦笑出声,他夸她,她也反过来夸夸他,他这是不好意思了?
顾轻衍掩唇,又连续咳了几声,忽然心思飘飘浮浮的,勉强压了片刻才定住,“你说你烦闷心燥时编这个,那么今日烦闷心燥了?因为劫粮案?”
“嗯。”安华锦收了笑,“若非因为这个案子,陛下初登基,便对南阳王府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也不至于不重视兵器监,不改进兵器,玉雪岭一战,我父兄三人也不至于埋骨。我便想着,当年的劫粮案,怕是有人就是冲着要毁了南阳王府做的。做的那么天衣无缝,十八年都没抖出来,想必那人只手遮天。想的多了,便烦闷的很。”
顾轻衍抿起嘴角,“当年,劫粮案不是天衣无缝,毕竟有躲过一劫的鬼见刀程启,也有逃跑了杀人替身遁入空门的方远。陛下查不出来,是新登基,根基不稳,而南阳王府查不出来,是因为南阳距离京城和淮河南岸太远了。”
“据方远所说,当年户部主事张桓,也就是如今的张宰辅,他一个户部主事,不见得能谋这么大的事儿。十八年前,与他关系密切的人,还有谁?”安华锦思索。
“这就需要查当年在朝官员的卷宗了。”顾轻衍道,“如今张宰辅官居百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轻易撼动不得,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因为方远的猜疑,便打草惊蛇,需慢慢查。更何况,陛下宠爱淑贵妃,二皇子虽与其他皇子们一样,除了嫡出的七皇子,陛下看起来对其他皇子都一视同仁,但到底私下里,还很是看重的,否则便不会每逢年节,都私下从私库里给一两件东西暗中送给二皇子讨个吉祥。”
二皇子的外祖父,便是这位张宰辅。
陛下明面上同等对待,私下却有如此区别吗?
安华锦眯了眯眼睛,陛下既然是私下,想必也只有身为顾轻衍的人的张公公得知了,“我七表兄私下得吗?”
顾轻衍笑笑,“七皇子是嫡出皇子,不必私下得,陛下本就给的丰厚。”
“原来陛下中意的是二皇子吗?”安华锦绞尽脑汁地想了想,陛下的诸多皇子,她好像三年前都见过,但长什么样,除了记住了她的亲表兄楚砚,其余人都不记得了。二皇子什么模样,她连他的脸也想不起来,更别说性情了。
“也许吧!陛下的心思深的很,说不准。”顾轻衍模棱两可。
安华锦哼笑,一碗毒茶,牵扯出了劫粮案,牵扯了诚太妃、贤妃、三皇子,张宰辅、淑贵妃、二皇子。再往深里查下去,牵扯的想必更多,朝堂怕能震个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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