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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吴甡举重若轻的话,朱由检脸上一暗,暗道这个吴甡不好对付。
朱由检一时顺口把李植的奏章说了出来。这句话一出口,皇极殿里气氛顿时一变。朝堂上的文官们哪个不是对李植恨之入骨?此时一听到天子为了李植的奏章对吴甡发难,百官们顿时同仇敌忾。
即便是平日和吴甡明争暗斗的,此时都放弃了“一己私利”,齐齐战在了吴甡一边。而平日和他关系不错的,立即跳出来帮吴甡说话了。
果然,吴甡话音未落,刑部尚书郑三俊就走了出来,手举牙牌说道:“臣郑三俊有话说!”
鸿胪寺官员唱道,“说!”
“津国公李植虽然屡立战功,但终究只是一个武官。圣上和读书人共治天下,岂能尽信武官的言论?内阁次辅吴甡克己奉公深孚众望,和太仆寺积银一事毫无关系。”
“津国公虽然功劳卓著,但从来就有跋扈骄纵之实,弑戮命官屠杀士林无所不用其极,圣上岂能因为李植一句话,就轻辱文臣领袖内阁次辅?以津国公李植的骄纵,若是由得他来,他便是杀尽朝中文官也不会手软。天子若是事事依津国公的,我等现在便可以引颈就戮了!”
朱由检已经是气急,但听到郑三俊的话,却被噎得一句反驳也说不出,气得右手微微发抖。
左都御史刘宗周手举牙牌站了出来,大声说道:“臣有话说!”
“说!”
“吴甡入阁参政以来,克忠职守兢兢业业,实为文臣楷模。天子因为津国公李植一封毫无根据的奏章,就要给吴甡安上莫须有的罪名,我辈望之心寒。礼部尚书贺世寿,更是和太仆寺积银一事毫无干系,只因贺世寿曾在朝堂上攻击过津国公数次,就遭到李植的报复。如果天子因此给贺世寿定罪,则国无宁日也。”
朱由检恼怒地闭上了眼睛,却听到十数个文官跳了出来。
“臣张克山附议!”
“臣赵履简附议!”
“臣等附议!”
看到朝堂上群臣气势汹汹地支持自己,吴甡意气风发。他脸上波澜不惊,一甩官袍袖子往前走了一步,手举牙牌大声说道:“如今天子因为津国公李植的一封奏章就指责臣下,要定臣的罪。臣实在不知道,如今天子和李植,哪个是君,哪个是臣?”
朱由检听到这话,像是突然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冷静下来。
这句话,却不是简单的一句质问。
上次听到这句话,还是朱由检动用锦衣卫帮助李植在山东办报,引起百官震怒。
那时候贺世寿用这句话质问自己之后,没多久乾清宫就闯来了手持木棍的反贼。虽然那个反贼只是一个瘦弱的哑巴,并没有能力行刺朱由检,但却是一次令朱由检印象深刻的警告。无疑,那是许多个文官集体发力警告朱由检不要帮助李植对抗文官。
这一次,又是百官汹汹,而吴甡又说出了这句话。
上一次是警告,这一次是什么?
朱由检的愤怒一扫而空,他开始感到有些恐惧了。
百官们听到吴甡的这句话,都沉默了。朝堂上一时安静下来。
朱由检闭着眼睛想了好久,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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