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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故技重施（第3页）

河水顺着耷下的刘海滴在许如清眼皮，那处皮肤很薄，他边用力边观察，眼球毫无反应——十几次的按压也没让许如清把肺裏的水吐出来。

他曾在大一参加过志愿者培训，经验告诉他，应该给许如清开放气道。

生命高于一切，此时他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他只想看见许如清被睫毛遮住的朱砂痣，他想让许如清睁开眼。

刚才进来时他打高了暖气，帐篷内急速升温，身上水分蒸发，他热得口干舌燥。他一语不发，心中默数三十次胸外按压，配合两次口对口呼吸，循环往覆，像一头勤恳耕耘的牛。

然而进行到第二个回合时，口中闯入一个温软湿滑的东西，趁他楞神间隙得寸进尺缠住他，唇齿间溢出“啧啧”的水声，本就高温的帐篷掉进一颗火星，一切人和物瞬间被点燃。

那双桃花眼裏格外清明，分明早就醒了——或者从未昏睡过。

“许如清！”他额头血管突突直跳，下一秒就要爆开，“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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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清坐起来，卫衣湿透，描出他单薄的身板，刚躺过的折迭床垫也被洇湿一大片。他撩起湿漉漉的刘海，笑得像恶作剧成功的熊孩子。

“哥，刚才是不是吓坏了？”

他早已摸透许清越的脾气——失而覆得，许清越不舍得对他动手。

左腿还不能打弯，他就用手臂撑着身体，配合右腿爬到许清越身边。许清越的休闲衬衣不厚，折腾一通下来已经半干了，腰侧和前胸的地方还湿着，勾勒出匀称的肌肉线条，还有两个不太明显的凸点。

许清越脸色阴沈得可怕，他挽住他哥的小臂，摆了摆：“哥别生气了，我好好儿的呢。”

许清越挣开胳膊，“唰”的一下破开背包拉链，取出备用保暖衣没好气地扔给他：“换上。”

“哥哥好贴心啊。”许如清却不懂见好就收，又从兜裏掏出红绳，手心朝上举到许清越面前，执拗地央求，“哥哥……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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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越余光一瞥，红绳湿水变成暗红色，细细一根躺在许如清手裏，被水泡过的皮肤灰白，手指微微起皱，掌心的纹路显得杂乱，有那么几分楚楚可怜。

他分不清是帐篷裏太热，还是自己太生气，胸口像烧着一团火，烧得他想跳回河裏降温。他一动不动，双手紧握攥出了声响：“拿命做赌，故技重施——许如清，这是谁教你的？”

“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没拿住掉河裏了……”

“你觉得我信吗。”许清越气得冷笑，“你能为逃避去周家跳崖，能为不跟我回家超速飙车，现在为了一根破绳子就敢跳河，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

帐篷裏气压低到难以呼吸，许如清后背冒了汗，他观察许清越的神色，嘴唇微微动着：“我刚才一点都不怕，因为我知道哥肯定能救我。”

“而且这不是破绳子，”他顿了顿，手指抚在纯银六字箴言上，“是我诚心求来的，哥，我要你永远记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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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防风绳打在外帐“啪嗒啪嗒”的响，帐篷裏静谧温暖又背风，像乱世中的桃源。

“你什么时候能改掉冲动的毛病？”又过一会儿，许清越缓缓开口，态度有轻微软化，但并不明显，“我能救你一次，不能救你一辈子。”

“我知道错了哥哥。”许如清认错飞快，还惯会顺桿爬，心满意足地把平安绳绑在许清越脚踝，把调节扣勒到最紧，“哥，你是我最亲的人，比亲兄弟还亲！”

他把“亲兄弟”几个字咬得很重，如果他们註定无法流着相同血，那他就用其他方式来宣誓对许清越的所有权。

许清越整理好裤脚，催着他：“快把衣服换了。”

“马上就换！”许如清开心得翘起了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