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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115壁炉边的雪人朋友一（第3页）

希尔文察觉出了他话语里一缕不明显的失望，当即表示：“我也有城堡。”

柯林扭过头，“真的？”

猝然撞上他明亮的眼神，希尔文怔了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自觉地摸了摸耳朵，道：“不过里面没有国王和骑士……只有我一个人住。”

“那也很厉害了。”柯林请求：“你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他一直待在福利院，只有节假日跟老师们出去过几次，从没亲眼见过城堡。

希尔文当然答应。

离开图书公馆前，两人将散落一地的书全整整齐齐放回了书架，仅带走了那本有雪花符文的故事书。

庭院漆黑一片，只有过廊悬着几盏昏黄的灯，时不时有巡逻的修女走过。

希尔文就牵着柯林藏在过廊的拐角处，观察静待了一会儿，终于找准机会，一起跑了出去。

路上，柯林的心怦怦直跳。

柏树林影影绰绰，柱廊七拐八折。深冬的寒风冷冽又干涩，随急促的呼吸一股脑呛进了柯林的喉管，胸口似乎都有些痛。但他和希尔文仍牢牢地攥握着彼此的手，哪怕手心出汗也没松开，生怕走散分开。

柯林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在福利院时就经验累累，但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刺激。

大概是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一起冒险，而且是真正的冒险：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和一个刚认识的朋友，从一群大人的眼皮下逃脱。成功就能见到城堡，而失败的后果他完全不清楚。

一切未知都是黑洞，有着莫大的危险性和吸引力。

翻越护墙时，希尔文先翻了上去，随后伸出手，拉下方的柯林一起上来。结果墙头的积雪太多，他俩在过程中都不慎踩滑，一通手忙脚乱的瞎拉乱拽后，双双栽进了墙外的灌木丛里。

狼狈地爬起来后，两人看着各自身上凌乱的雪泥和枝叶，忍不住一起笑出了声。结果被巡逻的守卫发现了，又赶忙一起落荒而逃。

折腾了大半夜，希尔文才将柯林带进了象牙塔。

“就是这儿。”

希尔文举起银烛台，用火光照亮了殿内高耸的墙壁。

上面的壁画浮雕格外恢弘，对柯林而言是完全陌生又新奇的风格，他看得有些入迷。希尔文发觉他感兴趣，主动同他介绍上面的人物和故事。柯林一边走一边听，有好奇的就问，希尔文都会为他一一解答。

诸神之王奥丁、神母弗丽嘉、雷神托尔、诡计之神洛基……在黄昏末日到来之前，众神们的传说曾如群星般闪耀。

而正如希尔文所说，整个象牙塔确实只住着他一个人，没有其他修女和守卫，出奇的空旷。两人将偌大的宫殿逛了个遍，也没有任何人打扰。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后半晚，饶是精力充沛的柯林也有些累了，眼皮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打架。

“伊格德拉西尔的树根处有一口井，围在井边的是命运之神诺伦，祂们……”

希尔文话没说完，肩膀突然一沉。

他愣了下，侧过头，见柯林的头倒靠在了他身上。

“……林林？”

“我困了，先睡会儿。”说这话时柯林已经快没意识了，含糊不清地呓语，“晚安…艾文。”

柯林很快睡着了。在月光的描摹下，他本就优越的五官显得更加精致，皮肤也如瓷器一般细腻雪白。长而密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着，像垂落的羽毛。

希尔文看了柯林好一会儿，悄悄地去拨弄他的睫毛。

柯林大概被弄痒了，睡梦中蹙起眉，反射性地往后躲。但他再怎么躲，也是在往希尔文身上靠，两个人因此贴得更近了，像冬天偎在一起相互取暖的小动物，温热的触感反而搞得希尔文浑身紧绷起来，一动不敢动。

这感觉很陌生，很不习惯。

……但也很奇妙。

今夜没有雪，过廊十分安静，耳畔只有柯林平稳绵长的呼吸声。

渐渐地，希尔文绷直的背脊放松了下来，将蜡烛台放在了一边，任由昏黄模糊的光晕将两人包裹。

他看着柯林，小声说：“Góeanótt，álfurinnminn（晚安，我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