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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都湿透了,我又不敢回家去叫家人看见,只好往铺子里走。
一个人慢悠悠地从何府后门走到了大街上。也不知怎么走的,到街上时看见一辆辆辘辘而去的马车和好些关了门的店铺时,我才意识到,现下已经很晚了。
我落了水又受了凉,觉得身子沉得厉害。沈记糕点也已经关了店,周围昏昏暗暗的。只门口放了一盏灯,照得颇有些温暖。
灯的旁边,坐着一个人。
一身玄衣,一双清明的眼睛,怔怔地盯着我。
不是沈淮安又是谁。
油然而生的心虚让我想当即就撒腿跑开,而身体往往会比想法先行一步。
但跑是肯定跑不掉的。
沈淮安只需要轻轻一拉,就可以将我整个人带回。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将我拉住后,随即又立马解开身上的披风,把我整个人笼罩起来。
那披风宽大,还带着他身体的余温,混杂了他身上隐隐约约的皂角味道。我瞬间暖和了不少,忍不住抖着肩膀打了个哆嗦。
他一下子按住我的肩膀,低声道:「别乱动。」
又看见我湿透了的头发,上手就想去擦。身边又没有块帕子,就把袖子当作了帕子用。
他面色不善,应该是在生气,「这怎么回事?」
我怕他笑我没出息,竟被一群小丫头给欺负了。只避重就轻地将何府的事情讲给他听,又说笑,「真没事,得亏从前祖母教我学了凫水。」
本是宽慰的话,却因我落水着凉,语气较平时还软糯。
又冷着,鼻子头红红的,竟像极了从前父兄还在时,我受了欺负时的娇娇滴滴大小姐模样。
我意识到不对劲,又赶紧别过了脸。
他也察觉到我不想多说,很识趣地闭口不谈。只默默地给我擦着头发。
我难得没有反抗,乖乖巧巧问他:「二兄今日怎回来了?」
「路过办事,回家看一趟。」
原是路过办事的。
我「哦」了一声,又抬头看了天。夜色如幕,只一盘银月孤单地悬在天际。
「想着今日中秋佳节,该亲人团圆的。」
我笑了。
指着月亮告诉他:「二兄,今天的月亮真好看。我们回家吃月饼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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