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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诜像是被打了一拳一般,踉跄中带着尴尬,转身走了。
冯蓁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有人已经议论了起来。不过冯蓁也顾不上那些闲言闲语,因为来吊唁的客人可谓是接连不断。
一直到繁星满天,冯蓁才得以歇着,身边的冯华也站起了身。
许是因为冯蓁曾经亲近的人都不在了,让她此刻格外地脆弱,竟然忍不住地望向了冯华。
冯华也回看了看冯蓁,嘴角扯出一丝讽刺的笑容,“看来幺幺你,真的挺会勾搭男人的。”
这一下,才是实实在在的重击,被击中的冯蓁真正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眼冒金星。
冯蓁不敢置信,是什么叫冯华能对着自己说出如此寒心的话,还那般的理直气壮。
冯华走后,冯蓁才发现自己嘴里已经有了铁锈味。
世间事往往就是这样,许多事儿可能很简单,但因为各种情绪夹杂其中,双方都选择了逃避,逃到形同陌路,逃到憎恨滋生。此时已经无关对错,都只觉得自己的心受了伤。
冯蓁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当时自己误会了冯华,可如今看她的举止是越看越心寒,至于误不误会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长公主去后,上京城隔个两三日就是一场雪,小雪、暴雪的夹杂着,总之天都是阴沉沉的。
冯蓁站在灵堂的台阶上,靠着栏杆往远处看,层层叠叠的墙壁阻拦了她的视线,也阻拦了她的路。她觉得有些发凉,双手环抱住手臂上下轻轻地摩挲着,回头看了看点着烛山的灵堂。
元丰帝的口谕下来之后,戚家以最快的速度帮戚容选择了一个苏氏宗族的侄儿过继到跟前,那还只是个襁褓中喝奶的小婴孩,如今正被戚容抱着在灵堂里守孝。
冯蓁感觉自己彻彻底底地成了多余的人。
戚容想必是不需要一个吃闲饭的表妹的。
阳亭侯府好似也没什么感情,她的大伯母黄氏前两日来吊唁时,说的话模模糊糊,大致是欢迎她回阳亭侯府住,就是如今家里添了许多人口,有些挤得慌,怕委屈了她。
冯华就更不必提了,怕是老死都不相往来了。
而萧谡呢,从那日她自晕厥中醒来,就没见过他的踪影。知道他定是有许多重要的事情忙,她向来是排在尾巴上的,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能那般准确地不在。
再且,他已经成亲了。
冯蓁忍不住苦笑,看来她的外大母虽然有各种不好,但至少还让自己有种被需要的感觉,没觉得像个被排挤的人。当时若是她的桃花溪还丰润,或许她的外大母还能救得回来。
冯蓁又叹息了一声。
宜人走到冯蓁身边,“女君,外面太冷了,咱们还是进去吧。”
冯蓁没回头地道:“宜人,等外大母下葬了,我带你回西京好么?”
“好,奴也想着西京呢。”宜人道,只是她望着冯蓁的眼睛却充满了忧心。
冯蓁转过头看着宜人,“放心吧宜人,跟着你家女君我,将来也能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宜人笑了笑。
冯华此刻正好从灵堂里出来,她每日都过来,但每晚也都会回蒋府去。
冯华不悦地觑了一眼脸上露出笑容的宜人,然后撇开头直直地走了,扫都没扫冯蓁一眼。
冯蓁倒是一路目送着冯华走出院门,没入漆黑的夜里。
“宜人你先进去吧,我想一个人再站一会儿。”冯蓁道。
三皇子萧论在转角处看着冯蓁,平日都说什么玉郎、玉人,可谁又真正能是玉做的呢。然而此刻萧论看着台阶上的冯蓁,却觉得她就像一尊真正的玉美人。
莹润、白皙、纯净、冷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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