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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映轻手轻脚推开诊室木门,纸包里是她刚蒸好的茯苓糕,此刻正温着。
前世师傅最爱吃她做的茯苓糕,并且这东西养胃,多吃点也没事。
“云同志?”
顾景安站在门口,晨光把他有些佝偻的影子拉得很长,“这些天辛苦你了。”
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时,云映正往搪瓷杯里数着菊花——不多不少正好九朵,是前世师傅晨起必饮的九阳数。
“顾老来啦,我辛苦什么,您才辛苦呢。”
云映笑着挠了挠头。
“那个……今天早上还是茯苓糕,给您配的是菊花茶。”
“嗯,有心。”
顾景安浑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个组合倒是很熟悉。”
她看着师傅的手指掰开糕点,那个先尝边缘再吃中心的小动作,让喉间突然发哽。
“您别嫌弃。”
她背对着顾景安,声音轻快,“这茯苓磨得不够细。”
顾景安看着云映忙前忙后的身影,浑浊的眸子一顿,“你的号脉是跟谁学的,练过?”
“药材,医理,都懂吗?”
云映抬起头,看向顾景安,沉思了片刻。
“自学了几年。”
顾景安擦了下手,从桌子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来。
“你好好看,有问题问我。”
云映的心跳动得厉害,一时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
“但是我要事先说明,如果悟性太差,我是不会考虑的。”
云映接过那本沉甸甸的医案,封皮摩挲过掌心的触感让她指尖一颤。
这是上辈子她拒绝过,却因师傅离开永远封存的书。
“这书给了你,要好好钻研,日后便是我顾景安的关门弟子了。”
《顾家针灸秘法》几个字已经略有褪色。
纸页翻动声里,云映咬住了下嘴唇。
泛黄的页面上,满是批注,像是无声的对话。
“我会用心学的。”
她最终只是这样说,把茯苓糕往阳光里推了推,“师傅,趁热吃。”
云映走到门口,脚步微顿。
她回头望去,顾景安坐在书案前,黑色老花镜架在鼻梁上,镜片后的双眼低垂,目光专注地扫过医案。
她站定片刻,忽然转身,衣摆拂过门槛,双膝落地,跪得端正而坚定。
“师傅,我给您磕个头。”
额头触地,一声轻响。
云映眼眶微热,手扣紧地面,再次郑重地叩首。
顾景安执笔的手微微一顿,他没有立即抬头,缓缓摘下眼镜,搁在案边,目光这才落在云映身上。
“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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