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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缓的钢琴乐换成了悠扬的大提琴。
路弥站在原地,被握着的那只手已经有些麻木,也出了些许薄汗。
他微微抬着头,又很快低下头去,目光涣散地看着地面上映出的波澜的灯点,他没敢问为什么的联姻的对象会变成面前的沈谈,原本被抓得并不舒服试图抽离的手此刻也完全没有再抵抗,只是气息微弱地发出声音:“你、你好,我叫路弥。”
因为低头,他后颈的皮肤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昏黄的灯光下那片皮肤依然白得脆弱,连骨头似乎都清晰可见。
沈谈毫不怀疑自己一只手就能掐断那截骨头。
真是瘦弱得不堪一击,但又美丽。
沈谈盯着那片皮肤看了好一会儿,那凸起的骨头在微微颤抖,沈谈喉结上下滚了滚,一侧唇角往上勾了下,这才嗯了声,却没松开路弥的手,而是顺势就这么轻轻一拉,成功把路弥拉得一个踉跄。
路弥果然一脸受惊的表情猝不及防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马上躲开视线,连忙后退了两步试图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
沈谈却跟什么都没做过一样,继续牵着路弥的手,把人牵到了自己方才坐的位置的对面,这才松开路弥的手。
他绕到了椅子背后,替路弥拉开座椅,虽然一言不发,却把绅士行为表现得很出色。
“有没有什么忌口的食物?”沈谈坐回了之前的位置,出声询问。
路弥动了动麻木的右手手指。
因为被抓得太久,那片皮肤都已经红了。
听见沈谈的话,路弥回过神来,小声应答:“没有。”
刚刚沈谈硬拉着他的行为还令他颇为心悸,他对沈谈的了解仅仅是在公告栏的那一栏履历上,可他也知道沈谈这个年纪,要成为沈家这种大家族的掌权人会经历什么,沈谈绝对算不上一个好人。
那短短几秒,路弥的心跳已经飙升到临界值。
虽然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可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会怕。
只是他没想到,沈谈只是把他带到了座位上,还替他拉开了椅子。
他误会沈谈了。
没一会儿沈谈就召来了服务生,他看起来似乎以前来过这家餐厅,轻车熟路地向服务生报出了几个菜名。
等服务生离开,似乎因为餐厅内温度有些高,沈谈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随手挂在了椅背上。
路弥小心翼翼观察着,等沈谈看向他的时候,他又连忙垂下眼,盯着自己面前的盘子。
他没有类似的经验,面前的状况也完全和路南德的安排完全不一样了,路弥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你很害怕。”沈谈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交叠在一起,目不转睛地看着路弥,说话的语气浅淡,用的还是肯定句。
路弥被他这话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来,摇头想要否认,但被沈谈那双眼睛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又不敢说什么违心的话,只能支支吾吾躲闪着:“不、不是的。”
沈谈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不是什么?不是害怕?那是什么?紧张?还是高兴?看起来不像是高兴,你从进来开始就没有笑过。”
沈谈这番话让路弥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确实是害怕,可他怎么敢实话实说,如果惹得面前这人不高兴,路家的资金链肯定会断了,到时候别说是沈谈,连路南德都不会放过自己。
不过沈谈似乎并没有想要得到他的回答。
见路弥一脸无措,连脸都红了,明明什么都没对他做,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就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沈谈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才慢吞吞接着说:“我能理解你为什么会害怕,我看过你的资料,你现在才十九岁,这个年纪结婚,对你来说确实是早了点。”
只口未提路弥害怕的因素里也有他。
沈谈说着随意往后靠到了椅背上,姿态看起来比方才惬意许多,也好像并没有刚刚那么吓人,那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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