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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政有点头痛。
其实他刚才就发现了。
敖七对那个冯氏女,实在太上心了,态度也亲密了些。
好在,裴獗没什么反应,应是不甚在意。
一个姬妾而已。
说得再好听,也是主人家可以随意打发的东西。
时下朋友之间、兄弟之间、上下属之间,转赠姬妾是常事,不足为奇。
但如果落在敖七身上,敖政就接受不了。
中京十几岁的少年,像敖七这么大的,早已懂得风月,敖七却一心习武,要跟舅舅一样征战沙场做大英雄。
这孩子有大志向,前途不可限量,怎可闹出抢舅舅姬妾的笑话?
敖政观察着裴獗的脸色,斟酌片刻,捋着那一把美须,叹口气道:
“小七的婚事,早就定下了,只等战事结束,家里就给他们操办。可这浑小子,打死不肯松口,你当舅舅的,有机会帮我们劝劝。”
裴獗不看他,垂眸饮茶。
好片刻,敖政都憋不住想滑跪替儿子认错了,却见他面不改色地抬眼。
“台主尝尝这茶。”
敖政一颗心七上八下,深深吸口气,也低头饮一口。
“以荷入茶,冯氏女心灵手巧,是个能掌家的。”
裴獗状似未觉,唇角微抿,“是吗?”
敖政心里话,你不就想让我夸一下吗?我都厚着脸皮夸了,你又来装着不知。
可惜,这位御史中丞可以骂遍满朝文武,就是怕他这个小舅子。
敖政长叹一声,“若冯氏是个寻常女子,也不会让宫里心生忌惮,不惜搬出朝官,御史台,如此大动干戈……”
裴獗道:“不过是李宗训借机找事。”
敖政见他心下明朗,老怀欣慰,“妄之明白就好。但这把刀子是你亲自递到李宗训手上的,能怪人家往死里捅吗?”
裴獗面无表情,眼风扫过冯蕴和敖七远去的背影,眉心皱了一下。
敖政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轻轻咳嗽,“李宗训那个老东西,野心不小呢。方才你也听到了,韦铮才上任多久,就敢在本官跟前叫板,谁给他的能耐?”
裴獗抬眼:“哦?”
敖政放下茶盏,身体往前倾,看定他的眼睛,压低声音,“朝中近日有风声传出来,太后要扩大候人数量,成立‘大内缇骑司’,欲与曹魏的校事府比肩。有人给我透底,说太后在李宗训跟前举荐了韦铮……”
候人便是斥候,候官是斥候首领,做的是刺探情报的事,如今已有数百人之多。
但比起曹魏的校事府少了一些特务的职能,不可以羁拿下狱,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如果再行扩大……
分明是要效仿校事府,以特务机构来监视百官,从而掌控百官,势必会造出一片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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